明阳只觉浑身发冷,虽然还没放弃,脸色却已悔得虚青了:“站住!”
孙孝武正对着那块看着碍眼的咬痕又舔又啃,弄得颜怀清在风衣下抖如筛糠,又不敢求饶,还被他当着人来人往暗中搓动敏感rǔ_jiān到渗出乳汁,刺激交加下他根本分不出一点心思看一看明阳。
孙孝武也没有奚落败阵的情敌,暂时放过怀里被惩戒得直躲的o,平静地对他道:“婚礼既然改期,我们也不用给你发请柬了。明先生,我是后辈,也懂得自重。你更应该尊重我们一些,如果你还想接近怀清,我会报警。”
语毕,年轻得天不怕地不怕的beta便携未婚妻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门。明阳已经有些丧心病狂,眼看就要和他厮打,他却忽然又退了回来,明阳挥出的拳和众人看好戏的眼神便齐齐落在了半空——
“差点忘了,这就算我们请你喝的喜酒吧。我来买单。”
孙孝武挠了挠头,笑得一脸耿直。
13
明阳从噩梦中醒来。
事实上他独身一人漂洋过海许多年,却从未真正感受到孤独。身边不乏浪子回头的花花公子,他却没必要为自己栓一个船舵。每次醉酒后昏昏欲坠,总有一个人会适时出现,用温柔而干燥的手心坚定地为自己敷上毛巾。
他早就有属于自己的陆地了,而在他的逻辑里,地球本就是陆地同海洋组成,享受大地和远航并不矛盾不是吗?
他忽略了天灾人祸。
他的陆地不是无坚不摧,相反早已因他无休止的索取而变得贫瘠。地震到来他竟全无感应,看着栖身之地块块崩塌,也只能茫然任无定海浪欢快地将自己淹没。
明阳梦到自己在参加一个婚礼,那个和怀清交往还不到一年的混账牵着他的手,大伟感动得一边鼓掌一边擦眼泪,主婚的友人玩笑似地问道:“大家同不同意这对新人的结合?”
他撑着椅背站起身来,指关节攥得“嘎吱嘎吱”作响,像是要活生生捏碎长椅的外壳:“我不同意!”
说罢明阳便阔步冲上前去,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越走越急,喘息最剧烈时他奔跑了起来,怀清的神色却愈加看不分明。所有宾客的神情也冷淡了下来,那个他连名字都嫌恶地拒绝提起的beta一把揽过他索求的人,咬牙切齿地向他低咆:“保安!请把他带出去!”
——明阳完全不怕这小子的威胁,他怕的是颜怀清从头到尾不曾看自己一眼,他怕的是怀清那样自然地任别人牵着手,还充满归属感地倚在对方怀里。对方再怎样耀武扬威也无所谓,但怀清已经不肯让他揣测到自己的心意了,甚至连在梦中也不行。
简直像是有人按着他的脑子硬生生拽出他的记忆和情感。
明阳不记得自己醒来之后喝了多少酒,他还有辆车停在颜怀清家门前,却并不打算开走。他近乎偏执地想就算要为此交巨额罚款,他也绝不愿意让那小子的廉价二手车占据怀清的跑道。
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颊红肿,不知是喝酒喝到水肿,抑或自己恨铁不成钢地给了自己几拳,总之在最混沌的时候他给颜怀清拨了个电话。本来他想如果对方不接自己就一直拨到手机过热烫爆,正好可以一了百了(失恋的男人总是这么幼稚,没错,他现在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失恋了),但出乎他意料,对方轻轻地接了电话,甚至还颇有耐心地叹了口气。
吐息轻柔一如从前。
“你也知道我是个认真的人,准时是个美好品德,你错过了时间,就再也没办法让我对你认真了。”
“也许我该说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有这么大……唉,以后你再打来,接听的人不会是我。”
“晚安,保重。”
明阳记不得自己的酒气熏天的胡言乱语,他甚至可能在嚎啕中还磕到了头,这不能怪他,他对处理惨烈的失恋完全没有经验。
从头到尾他只记得颜怀清低哑却理智的声音。
——他们之间是真的完了。
明阳直挺挺栽倒在地板上,抽噎着大笑出声。
14
颜怀清挂了电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身后虎视眈眈的恋人立刻用被子卷住他,把他整个人拖回自己的怀抱,落在他酸痛的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以再明显不过的方式彰显着气恼。
颜怀清安抚地拍了拍趴在自己肩头的大男孩,倾身探出被窝打电话确实有些冷,但beta一如既往地散发着可靠的温暖。
“我以为你已经累了,居然还有力气生闷气。”
回应他的是落在脖颈上的又一记痛咬。
被孙孝武一路抱回家,颜怀清就做好了觉悟。但他低估了年轻人的热忱,对方没有用其他花招折磨他,只是不依不饶地将他双手扣在身前不准他自己抚慰,而后低下头反复tiǎn_shǔn撕咬那个暂时标记。
他滚烫的唇舌简直像一块铁板,颜怀清听得到自己那一寸敏感得泛红的皮肉在其上滋滋作响,那可怖的铁片还会卷屈,粗糙的舌苔品味着敏感的腺体,口涎滴落,涂抹着淫靡而温存的占有欲。
安抚和牙齿无情的撕咬交替涌过,颜怀清知道自己应该被惩罚,所以一直倒抽冷气,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直到双唇被自己咬出血为止。孙孝武拨开他汗涔涔的额发,习惯性地温柔道:“小心点。”
他抹去了颜怀清颤抖的嘴唇上的血迹,可他茫然不觉自己唇边也有,那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