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个她?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摆明了是在故意装糊涂。
“方美……”
“莫喊我,你哪个,方美也是你能喊的?”我还只喊了一下她名字,就把她惹着了,“也不屙泡尿照下自己啥子角色,还方美方美的喊,跟你很熟么?”
“三姑……”
“停!”孙方美火气更大了,“乱喊啥子,哪个是你三姑,我还没得那么老,没你这么大的侄子!少在这里攀亲戚,以为我不晓得你们打的啥子算盘么?”
“我能打啥子算盘,三姑?”开口的是降瑞,神情有点激动,“我只是想看望下阿婆而已,你阴阳怪气的说话做啥子?孙家还不是你当家!”
孙方美没有料到,降瑞的脾气会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没她留,被降瑞的话气得呛了好几声,脸都变红了,“不是我当家,难不成还是你当家?你算老几,算哪家的?”
“我至少还姓孙,牛孙氏!”孙方美的男人姓牛,所以他是理所当然的牛孙氏,只是从降瑞的嘴里说出来,显然味道变了很多,暗指孙方美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没资格在孙家耀武扬威,“你要觉得我不该进这个门,就回头看看挂在堂屋墙上的那个人的照片,你对着它说,我孙降瑞今天不该回孙家坳,不该进孙家的门!”
孙方美正背着堂屋,刚好有张遗像挂在堂屋的墙上,像上的人和降瑞有着相似的轮廓,应该就是降瑞出车祸死去的爹。
那个人,正盯着降瑞笑,笑得好诡异!
孙方美被降瑞反驳得手足无措,只得朝楼上喊,“方青,快下来!”
孙方青,冯科嘴里那个从山东跑回来的孙老二,和孙方美长得极像,以假乱真的双胞胎,慢条斯理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端着个盆子。
“喊啥子喊,那么大声做啥子,妈刚睡着,弄醒了又不要你去服侍?”孙方青对孙方美的喊叫意见很大,“早晓得这么累,就不回来了!还不如在山东带小孙子好耍点。”
孙方美啥子话都没说,手指指着门外的我和降瑞。
“让人进来啊,关门做啥子?”孙方青没有把降瑞认出来,以为是同村的人,撇开孙方美拉她的手,走了下来,“你们真是有心了,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人来就行了,还提水果来干嘛。”
话虽这么说,手却在开门之后,马上将水果接到自己手上,还很细致的察看了下,用手掂了掂重量,“你是哪家的,怎么称呼,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不是孙家坳的人,你当然没有印象,我姓傅。”
孙方青迟疑的转头看老三方美:家里啥子时候冒出个姓傅的亲戚来了?完全不认识啊!
孙方美也不说话,手指了指降瑞。
“你是……”孙方青这才注意到降瑞,已经猜了个大概,但是不敢确定。
“降瑞,孙降瑞!”
“额,恩?”孙方青被降瑞的话吓了一跳,手里没抓稳,水果都掉在了地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老太太现在身体很糟糕,吃不下这些水果,你们还是带回去自己吃吧!”
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扶着铁门把手,整个人横在门口,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哪怕是降瑞已经自报家门都不行,“家里人都去老大农家乐那边商量后事去了,所以不方便接待两位,很不好意思!”
“要不你们晚些再来?”孙方青建议,“或者明天再来,明天他们几个男人都在。”
“我想看下阿婆而已,这都不行?”降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经晓得了他的身份,居然还要拦着门不让进,“我看一眼就走,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你已经不是孙家的人了,晓得么?”孙方美也走了下来,手里抓着把瓜子,“你娘把你带走那天起,你们两人的名字就从族谱上划掉了,孙家的事,现在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名字能划掉,那血呢,我身上流着的血呢,是不是也能换得掉?”被一再刁难,降瑞已经没有了耐心,“要我回来的是你们,现在不让进门的也是你们,到底把我当成啥子了,耍猴子么?”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你回来,连见都没见过你,一次都没有!耍猴子,那也得看是啥子猴子,长得不怎么样,笨得像猪的猴子,求我耍,我都不答应!”难怪孙方美会把孙方青喊下楼来,嘴巴果然是个能犁地的角色,“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活在别人嘴里的名字而已!竟然还跟我大喊大叫,你算老几?”
“我不算老几,你就当我是一个陌生人,只想看望下老太太的陌生人,行不行?”说这话的时候,降瑞眼角湿润,应该算得上绝望的眼泪了,眼前的两个姑妈,别说把他当亲人,连同村人都不如,“就看一眼,替我爹娘磕个头,完了马上就离开!”
“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娘,我不想听到那个瓜婆娘的名字!”孙方青一听到降瑞说起秋眉,火气突然爆发,“狗日的瓜婆娘,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肯心满意足?要不是她?我妈会在床上躺这么多年?”
“嘴巴放干净点!”吼降瑞已经冒犯了我的底线,居然还说秋眉的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请你拿出点良知,尊重一下逝去的人!”
“尊重?就她也配!”孙方青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她偷偷摸摸的跟陈老八跑去嫁人,有尊重过孙家么,把我家老四唯一的娃娃也带走,有尊重过孙家么?”
孙方青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