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无知的孩子,他从小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定然是知道自己的这种心理不太正常。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卑鄙,怎么能这个样子,怎么能对爱护自己的人产生那种龌蹉的想法,哥哥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他很恶心吧。他真的不敢想象,当哥哥知道他的心思后,脸上会出现的厌恶表情。
罂粟花的种子才刚发芽,就被他死死地按在泥土里,没有外力的推动,它将会一辈子就这么烂在泥土里。就这样吧,就这么让它烂在心里,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
淮逸看着他噙着泪的双眸,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在他眼前哭得泪眼模糊。可那人脸上似乎被什么笼罩了,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在哭,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什么。他连忙从床头柜上扯了几张纸巾替宋栖擦眼泪,给他揉眼角,心都快疼坏了,嘴里还在努力说着安慰人的话:“有什么好哭的,哥又不逼你,你说你自己跟自己较个什么劲啊,不哭了啊。”
——
我不想哭得这么难过的,只是你为什么不起来呢!
你起来,我就不哭了。
你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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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哭得稀里哗啦,眼珠子不要命地往下掉,砸的淮逸心口生疼。
“哭得哥都心疼死了,不哭了啊!”淮逸也不嫌脏,帮他拧了一把鼻涕,“你可是个男孩子,再哭就娶不到媳妇了!”
宋栖抽噎着说:“娶不到就娶不到,反正我又养不起。”
淮逸被他气笑了:“养不起你还有理了?”
宋栖冷笑道:“你管我作什么。我就喜欢一个人过。”
淮逸连忙投降:“行行,你以后想要怎样都可以,不过你现在还小,有喜欢的女孩也不许早恋,现在的女生可坏了,就专门骗你们这些小男生。”
妈的,他都成年了,还小个屁。似乎在哥哥心里,他一直都是个孩子。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比挫败。
宋栖觉得和他说不通,也不想说了,他怕说得多了,又会让埋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躁动起来,便站起来往外走:“哥,我先去看会儿书。”过两天就考试,淮逸因此不得不放人。
宋栖一走,他连忙跑到阳台打电话:“我觉得他最近变了,都不怎么理我了。”
陆勤大学毕业后回到c市工作,在他哥公司挂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今晚没什么事做,他便和胡莱去酒吧喝酒去了。淮逸听到他那边的嘈杂声,便知道他去了哪,顿时皱了皱眉:“你又跑去酒吧乱来?”
陆勤和他高中时的女朋友谈了几年,还是在大二时分开了。并不是他性/无能,而是他的传统婚前不得性行为,否则便是不负责任的观念强。而他的女朋友便觉得他这是不爱她,否则有哪个男人会不想和自己的爱人做最亲密的事,她甚至还怀疑过陆勤这方面的问题。陆勤双重打击之下,便常常流连酒吧,好在没堕落到随便和人发生男女关系。
淮逸也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他见过父亲和母亲和各种男女滚在一起,恶心得他胃翻搅得像是要把他的胆汁都吐干净。所以他哪怕是交女朋友,也只是仅限于形式牵手,至于为什么要谈,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陆勤喝醉了,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脑袋都是懵的,便把手机放了免提:“我没有乱来,我和胡莱去的。”
淮逸:“……”淮逸心说,等你喝醉了,准得乱来。
胡莱是胸毛很长,也是两人的朋友,不过比他们大一岁,后来大学时和陆勤在同一学校。他们几个认识好些年了,彼此熟悉,多多少少也知道对方的秉性。
胡莱趴到陆勤肩头,凑到电话边,冲对面喊:“阿逸,“他”是谁啊?”陆勤把人推开,不满地瞪他,“除了小栖还有谁。”
胡莱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弟控真是可怕,瞧淮逸把小栖宝贝得,比对他的女朋友还要宝贝。当然,作为朋友,别的帮不上忙,倾听解忧还是可以的。于是,他对淮逸说:“不用太担心,估计是叛逆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