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门都还要被外面的热潮热得皮肤刺痛,所以白天他是根本不出研究所的门,饭都是在所内解决的。
这天中午他正在啃著仁慈的副所长学长带给他的三明治,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一位麦先生找他。
胡晏驰一听心里警铃大作,“麦什麽?”
保安那里顿了一下,随後几句模糊的询问声说後说:“麦广福。”
胡晏驰知道这是麦丁的父亲,估计是为麦丁的事来的,可他实在不想帮,前一次他都是拉下了脸去求的小姑妈,为著他的请求,他小姑妈已经在她老同学那欠了一次天大的人情,再来一次,他那小姑妈得被他气死。
他总不能为了帮不相干的别人而气死他自己的亲人吧?於是他对保安室客气地说:“麻烦请他走,就说我不在。”
这样过了几天,保安室天天都打电话过来问,最後在那位麦先生有过激言语之後打电话给胡晏驰含蓄地说如果他不想见的话,他们会采取驱赶手段。
胡晏驰默认了,毕竟他们所不是一般的地方,谁到这里闹都是要被驱赶的。
只是他没想到没过两天,麦广福竟找走了他所居住的大厦,而且是在半夜大堂门口堵住了他,一看见胡晏驰就“扑通”一声跪到了胡晏驰的身前磕头。
胡晏驰一时措手不及被吓住,还好这里保安尽职,没半分锺就跑出来了个人,对著胡晏驰喊:“什麽事,胡先生?”
“抱歉。”胡晏驰退後两步,朝麦广福说了一句,然後朝保安做了个拦住人的眼色,随後他飞快地进入大堂上电梯。
门外,麦广福的声音还在吼:“胡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再不进第一医院就快要死了,你救救他吧,他答应你不会再跟你抢人了,求求你胡先生,他会把人还给你的……”
胡晏驰听了皱了眉头,掩不住心里涌现出的厌恶感。
到了家他管不得现在是半夜打了电话给江高,“是你把我的住址给麦广福的?”
“没有啊。”江高很奇怪。
胡晏驰说了两句,挂了电话,直接打给段勇勤,那边应了一声之後他很干脆地问:“是你把我住址给麦广福的?”
那边先是沈默,过了几秒,暗涩地说了句:“抱歉。”
不管他口气有多苦涩胡晏驰都想冷笑,他也冷笑出了声,“那好,请你告诉麦先生,他要是再骚扰我下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觉得再跟段勇勤多说一句都恶心,挂了手机就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发现电话有段勇勤打来的电话,胡晏驰干脆关了机,不再理会。
胡晏驰第二天就搬到了研究所的宿舍,给他批房子时,他学长讶异:“怎麽要搬进来?”
“天太热了,懒得奔波。”
学长点头,不再对他老师的爱徒过多追问。
刚带了几身衣服搬进来,就接他送他进宿舍刚离开没多久的学长的电话,老学长在电话里困惑地说:“保安室打来电话说外边有两个人找你,闹得动静有点大,怎麽回事?”
这大热天还要为搬家所苦的胡晏驰顿时火冒三丈,“你帮我把这两个人赶走了,还有让保安室以後见著这两人就通知警察局。”
说完,他亲自打了电话在研究所附近警察局上班的一个认识的朋友,让他过来带人走。
他实在是对影响他生活的这两个人的没什麽好感。
江高没多久就来电话,电话里解释,“不是勤哥告诉的地址,是他跟踪过去的,勤哥没拦住他,他今天也是去劝麦广福的,并不是……”
江高说到这叹了口气,胡晏驰有些不耐烦,“这关我什麽事?”
他说得极其冷漠,没听过他这种口气的江高在那边愣住了。
“以後别再给他说我的事了,也别再管我们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我想我们朋友都没法做了。”胡晏驰把话挑明,挂了电话。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有什麽风度,可能这年头真是人善被人欺,如果跟段勇勤结仇能摆脱他,胡晏驰觉得他可以试上一试。
因著段勇勤的事,胡晏驰的生活一直不平静,这种不平静持续到了韩永彬打电话给他,从而把这种麻烦推至了高潮。
因为那天收押段勇勤他们的警察在审讯室对他们有点不规矩,韩永彬打算起诉那个警察,而这通电话是出於礼貌事先通知他一下。
胡晏驰一下子就明白了韩永彬的意思,这位花大力气把段勇勤从官司里捞出来的大老板果然是对段勇勤有意思。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问韩永彬,“只是初步起诉吗?”
如果只是初步起诉,随後寻个名目撤诉,不会对他的朋友有什麽影响,那他愿意配合韩老板追人;如果韩老板不答应,那他们就得认真扛上。
果然那边韩老板只是要在段勇勤面前表现,所以含蓄地告诉胡晏驰:“只是提醒一下警察局执法要严谨。”
胡晏驰听了就笑了,挂完电话之後又叹了口气,打了电话约那位朋友吃饭,并且答应他下次他学长请他吃饭会带上他。
暗恋他老学长的朋友欢喜在那边答应了,并且大方表示他不介意被起诉,他烂帐背了一堆,再多一条也压不死他。
痕迹 第九章
没半天,江高的电话又过来,胡晏驰没理。
随即信息过来,说勤哥没有上诉。
胡晏驰看到这条叹了口气,没上诉又如何?韩老板已经盯上人了,段勇勤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