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李骕把爆米花桶拿过来,伸手拍拍他的头发、又捋捋他的衣服,林小湾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爆米花。然后又哭笑不得地坐回椅子上。继续看。
看了一会,觉得掉了一大半的爆米花好浪费。又去拿放在身上的可乐,补偿下莫名失去爆米花的痛心与缺憾。食指拉开可乐罐的拉环,紧接着“扑哧——”一声,可乐汽水一下子都溅出来了,淋在林小湾衣服、裤子上。
林小湾真心后悔,看电影就安静地看电影,干嘛买个特惠套餐,简直祸害人。
李骕看着状况不断的林小湾,起身,牵着他一起出去。
洗手间洗手池。李骕用纸巾擦着他被可乐糖水打湿、粘在皮肤上的衣裤。
“为什幺其他人手不会哆嗦?”林小湾一阵发窘,“那个背景音乐太突然了,正常人都应该吓一跳的。”
“一边看电影一边吃爆米花,表面上简单,其实还是需要技巧与经验的。”林小湾领悟道。
李骕煞有介事地为他打掩护,“想必坐在里面看电影的人都深谙这门技术,就像一种集体隐藏技能。可就是你林小湾被蒙在了鼓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不知道。”
林小湾点点头,“还有,那个可乐,莫名其妙就喷了,”
“嗯,大概可乐在想,爆米花都豁出去了,它也来喷喷,庆祝一下。”
林小湾没做声了,明知道自己被嘲笑了,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弱智在哪儿。
“还要不要进去继续看?”
“要。”
李骕盯着十分郁闷的林小湾,扬扬嘴角,说了一句,“麻烦精。”
明明在说他的坏话,可是林小湾却听出了几分宠溺,让他心里丝丝发甜。
终于平安无事地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餐厅就在电影院对面,位置僻静,周围有树木环绕。顺着石阶上去,餐厅里气氛幽静、播放着淡淡的背景音乐,正值中午,吃饭的人还不少。
两人选了最里边靠近玻璃的位置。座位是卡座,位置隐秘,从玻璃窗户往外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以及下面路上的行人。两人点了牛排套餐。吃饭完,服务员过来撤了刀具,只剩下两杯饮料。两人都很喜欢这里幽静隐秘的气氛,打算再坐一会。
林小湾跑到李骕这边,坐到里面,望了望玻璃窗外面垂下的茂盛的枝桠,以及路上稀稀两两走过的行人的头顶。
“衣服干了没?”李骕用小勺搅着咖啡。
林小湾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身上被可乐溅湿的衣服,上面一大片不雅观的糖渍,“快干了。”
吃完饭,林小湾就有些犯困,“我想靠着你睡一会儿。”
“靠吧,随便睡。”
征得同意,林小湾脑袋就一头扎在李骕肚腹上,李骕往后靠侧靠在椅背上,让林小湾像只小动物似的姿势惬意地趴在他身上,不一会,果真一下就睡着了。
李骕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望着外面阳光洒下的树影,陷入沉思,若是在以前,让他想象自己和林小湾未来在一起的情景,那样的画面无论如何他也想象不出;可是现在不同了,也许,以后,他们真的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抱着菜单过来,准备撤走桌上的空咖啡杯,“请问…”
还没说完,桌旁侧坐的一个少年,对着她,食指放在唇上,神色说不出的温柔,示意她息声。
她这才注意到椅子上的情景,不禁有些脸红。侧坐的少年靠着椅背,姿势宠溺,手肘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放在正趴在他肚子上安睡的少年的背上,睡着的少年一脸安然,嘴唇微微张开,额上的刘海错落,有几根遮住眼睛,黑而密的睫毛像黑蝴蝶翅膀无忧无虑地停靠栖息着。
女服务员突然就想起了古代着名的抽剑断袖的故事。她抿嘴笑了笑,走开了。
李骕察觉到身上有些湿漉,睡着的林小湾皱着眉头,竟然在流泪。睡觉都能哭,果真哭功了得。
李骕摸着他湿漉漉的脸,林小湾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他,伸手把他缠得更紧。
“宝贝,让我伸伸腿,我腿整个儿麻的没知觉了。”
林小湾这才松开他。李骕活动活动了双腿,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热咖啡给他醒神。没过一会儿,林小湾伸手又紧紧地抱住他,头埋在他肩上,抱得令人窒息。
“我睡了多久?”
李骕看了下手机时间,“四十多分钟。”
“才四十多分钟…”林小湾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在梦里差不多梦完了我的一生。”
说到这,林小湾松开他,抬起头,似乎仍然沉溺于梦境的情绪意识中,眉眼都沾染上了某种伤心又通透的神色,看着李骕,“说不定是我们某个时空的前世。”
他伸出手指,在李骕眉眼上描摹了一会。
“梦里,你更加老一点、年纪更大一点。”
“你比我大十六岁,”
“我是你长子。”
喝着咖啡的李骕被呛住,一阵咳嗽。“你果真是个恋父癖…”
“你就当故事听吧。”林小湾有些不服气。
他知道这是梦,可是细节那样真实、又那样完整。
林小湾一口气说了很久,渴了就喝一口咖啡。
说到最后,太阳都快西斜了。李骕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林小湾抱着他,神情仍是恹恹的,沾着些许伤心。
李骕察觉到什幺,隐隐的不悦,抱着自己却想着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