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苍术扭头冲南星他们喊了一句:“太子、国师,我有急事,失陪一会儿,你们且先行,我过后自会赶上你们的。”
南星闻言,与京墨交换了个眼神,笑道:“没问题。”
说罢,苍术回首看着羽涅微微一笑:“把眼睛闭上。”
羽涅愕然:“去……去哪?”
话音未落,苍术便用右手蒙了羽涅的双眼,左手结瞬移印,二人倏地从马背上消失了。
羽涅眼前一片漆黑,只觉脚下一空,又骤然落地,没站稳,被苍术拦腰抱住,站稳后才松开。
“小心些,跟着我走。”苍术右手蒙着羽涅的双眼,左手环过羽涅的芊芊细腰扶住她的左手,慢慢一步一步往前走。
眼睛看不见时,耳朵便灵敏了许多。周围有流水声,有虫鸣,有飞鸟扑打翅膀,还有一股熟悉的气味。
“走这边。”苍术柔声引导。
虽是看不见,但有苍术在身后,羽涅觉得十分安全,大胆的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小心脚下。”路过一个障碍物,苍术放缓脚步,“抬脚,往前跨一步。好。”
羽涅一直不做声,安心地跟着苍术一路朝前走。走了一段,流水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风拂面之感,耳边划过“沙沙”声,头顶温暖,是阳光的温度。
片刻后,苍术停下了脚步。羽涅这才吱声:“到了?”
苍术:“嗯,到了。”随即将手离开她的双眼,却没有完全放开,只是留了一点空隙,手仍然挡在她眼前,“可以睁开眼睛了,慢些。”
羽涅缓缓睁眼,看见的是苍术那只袖长干净的手,在阳光下透着粉红。
苍术稍稍低头,看羽涅睁开了眼睛,才一点点将手移开,生怕阳光晃了她的眼。
经过这般循序渐进,羽涅睁开眼睛时完全没有不适应。待苍术将手完全抽离之后,眼前的景象让羽涅不禁掩面,竟不自觉的流泪了。这眼泪,不是伤心,而是感动中杂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二人置身在一大片广阔的芦苇地中,远远望去,在触不可及的地方有一片蔚蓝的湖水。
微风徐徐,轻抚着羽涅的脸庞,芦苇随风飘动,翻起阵阵芦苇浪。
此番景象似曾相识,羽涅不用多费力就能想起,是在自己的梦里。梦里的芦苇地里,有一个银发狐耳的男子。
羽涅猛然转身,看着身后的苍术。苍术已经在不知何时变回了妖态。银发,狐耳,月白长袍。
她目光闪烁,缓缓开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般情景,我曾在梦里见过。”
苍术勾起一边嘴角,眺望远方:“为何不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羽涅知道苍术是故意逗自己,脸颊微红:“可是,我是在遇见你之前,就梦见过这般场景。这样说来,也是理所应当?”
话音未落,羽涅忽然明白了什么。苍术能看出羽涅在想什么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看着羽涅的双眼,像是肯定。
羽涅笑了笑:“差点忘了,我是千年前就认识了你的。”
苍术也笑了:“认识谁?”
羽涅:“你啊。”
苍术:“我是谁?”
羽涅:“苍术啊。”
苍术:“嗯?”
羽涅:“……玉郎。”
听见羽涅终于又肯开唤自己玉郎,苍术喜悦之情难以掩饰,嘴角扬起:“忆起来了?”
羽涅点头:“嗯,忆起来了。”
就在刚才一瞬之间,羽涅忆起来了。
千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是片芦苇地就在凭澜水榭后面,通过后门就可到达。但那扇门实在是不起眼,羽涅从来没有在意过。
寒潭一事过了又许多月,起义军开始大动作的攻皇城。奉阳境内妖物聚集,整天整夜在街头徘徊。平民百姓们连白日都不敢出门,更别提商户开门做生意了。
羽涅这日提了菜篮子,与往常一样,同苁蓉一块儿出门去买菜。却见今日的菜市迟迟不摆,道路两旁商户门窗紧闭,有的还贴着封条。
见此情形,羽涅随便找了一家,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朝里看了看。店里空无一人,桌椅板凳全都乱作一团的堆在角落里,柜台里的酒缸子也没了,能搬走的全都搬走了。
羽涅从窗户下退了回来,看着冷清得街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都空了?”
苁蓉双手叉腰,咂着嘴道:“恐怕这奉阳是要有什么大动静了。”
这时,一对起义军从街角出拐了过来,朝羽涅和苁蓉二人方向走来。羽涅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苁蓉的手腕,拉着她迅速躲进身后的巷子里。
这次,起义军不再是单独巡视。他们身后还跟随者一群妖,妖的数量大概有数十人之多。
他们经过羽涅与苁蓉所在巷子时,其中一名妖怪仔细的闻了闻,随即猛的看向巷子内。羽涅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紧贴墙面,屏息凝视,不敢动弹,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