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中纵然再不喜欢孩子的妈,可对这个孩子他还是期待的,他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想着如果有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字,他慢慢地开始想到了自己的出身,想起了身为奴婢的母亲,便对玉妃愈发地好了,他经常抚摸着玉妃的肚子神经兮兮地说着话,压根没有看见玉妃眼眸深处的冷意。
与对待玉妃的温柔相反,朱昊天在各方面都暴躁了起来,因为孩子到来的压力,因为朝中丞相一派给的制肘,让朱昊天各种抓狂,偏偏又对软硬不吃的皇后发不起狠,于是朱昊天就可劲地折腾琉璃宫的美女们,以此来发泄自己阴暗的情绪,这些日子,被草席抬出宫的女人们是以前的数倍,意丞相默默收集着证据,却从不劝说。
终于,琉璃宫中的女人不是被折腾地病了就是把自己折腾病了想要逃避,朱昊天也越发暴戾,对于那些女人,他折腾厌了,就开始对身边人下手了,先是宫女后是太监,前一刻还是晴天,笑意盈盈,下一刻就是雾霾,直接把人往死里折腾,只有在玉妃的宫中,对着玉妃的肚子,他还能有一刻安宁。
这一日,他又因为丞相的顶撞而生气,他明明已经杀鸡给猴看了,为什么丞相还不怕死,难道真的不怕他弄死他吗?他整个人阴气沉沉,“来人!”大吼了这么一声,十步远后的贴身太监闻言身体抖了抖,这太监的前任和前前任都因为皇帝的反复脾性而被杖毙了,小太监很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来人!是人都死了吗?”朱昊天不耐烦了起来,刚想发飙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走到身后,他下意识就一巴掌重重扇过去。“现在才过来,你找死吗?”
来人惨叫了一声,直接跌下了台阶,一直滚到台阶的最末,撞击到石壁,才停止了滚动……
入目的是一滩鲜明的血迹,在那一个瞬间,朱昊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没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叫太医,快点叫太医!”
“回陛下的话,娘娘已胎死腹中了……”太医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
朱昊天耳畔只回荡着“九个月”、“男婴”等字眼,他踉跄了几步,摔在了椅子上,“滚!要你何用!滚!滚!滚!”
一个时辰后,回过神的朱昊天直接喊道,“诛九族!凌迟处死!”听闻太医已经收拾东西跑路,朱昊天气得踹了座椅,立即下令,去抓捕太医全家,实行连坐。
从始至终,朱昊天一句问候都没有给过玉妃,玉妃在屏风后头咬着唇,发出细碎的泣声,孕后的女人总是心软,她也曾想哀求娘娘放过这个孩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孩子还是不要出世的好,她决心一下,当日便咬舌自尽。
“陛下,陛下,玉妃出事了。”小太监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完。
“哦。”朱昊天翻开那一堆奏折,随意地看了起来。
小太监绝没有想到,一代宠妃的死居然只换来一个简单冷淡的字眼,顿时一股凉气从心底蔓延开来,这……果然是宫中老人们说的暴君吧。
朱昊天绝没有想到,玉妃死的那天,他就梦到了玉妃怎么死的,并且真切地看着玉妃双目血泪地走到他身边,“滚!你滚!谁让你靠近朕的,是你自己的错,才不是我的错!”他一拳一脚打散了玉妃的影子,转头却被薛晓雨的鬼影给缠住了,“滚!谁让你扒着陈成的!滚滚滚!”
直到天明,朱昊天都觉得心累,他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人世与梦境已经不能分清。
“陛下,两省巡抚陈大人失踪了。”朱昊天的心腹,掌管情报的张侍卫跪在地上,说道。
“什么?赶紧派人去找,找不回来,你就提头来见!”朱昊天双目通红地踹了侍卫一脚,然后气喘吁吁地扶住了一旁的玉柱。
朱昊天夜不能寐,每天都睡不够,一闭上眼就被鬼影纠缠,不是那二女就是那些兄弟们,最后他发现只有宿在玉妃宫中,他才能一觉到天亮,他让御医翻找这宫中,终于发现了一样熏香是不同的,御医告诉他,那种熏香带有的成分会上瘾的,朱昊天表面纳谏,一转头就把这个正直的想要告知御史台的御医给咔擦了,他迷上了这种熏香,深深地迷恋着,连他的心腹侍卫失踪了好久,都没有在意。
直到……“报告陛下,南边发大水,陈大人在大水中因救难民而死。”消失许久的侍卫终于回来了,却带来了这个噩耗。
朱昊天终于醒悟过来,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陈成,想起了他许久未上朝,想起这些的朱昊天极度厌恶自己,他一脚踹上这个侍卫,“朕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砍!”
翌日,朱昊天终于上朝,却被群臣逼宫,丞相把那些琉璃宫中的真相一桩桩地摊开来,把皇帝迷恋药物的事情也摊开来讲,面子里子都被揭了的朱昊天气得直抖索,“来人,都拖出去砍了,砍了,砍了!”他抬眼四望,惊讶地发现他的四周再也没有心腹,他的心腹都被他砍了。
登基不过两年许的皇帝被废了,连王位都没有得到,他直接被发怒的众臣赶出了皇宫,流落到街头。
“你就是那个狗皇帝!你还我儿命来!”一个老婆婆哭喊着扑了过来,她送女儿进宫也是不得已,想着只要女儿熬几年,出了宫家里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却只得到一具被草席裹着的残缺尸体。
“你不配为人!”
“杀了他!”
“杀了他!”
朱昊天想要反抗,可是被一扁担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