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环节都很顺利。
陈嘉言一直站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闲聊,话题一路从他几岁开始上幼儿园到现在的大学生作风有多开放,简直就是滔滔不绝。阮之之虽然觉得有些无聊,但基于良好的家教修养,还是做出一副很配合的模样认真地听,时不时跟着回应几句。
而从始至终,时砚站在距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沉默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机场里行人来来往往成千上百,他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太过独特。
他的眉眼生得极其精致,完美地像是一件橱窗中概不出售的艺术珍藏品。可是他的眼神,又如此阴郁冷漠,危险到令人甚至不敢多看。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不见天日的深渊。
这个男人没有柔软的心和灵魂,只有一双让人胆战心惊的眼睛。
***
等到了昆明和当地导游成功汇合,在回酒店的路上,阮之之已经困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了。
大巴车上气氛倒是很热闹,导游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干练男人,谈吐风趣幽默,现在正在讲述一些云南当地的风土人情,逗得车上那几个小姑娘捧腹大笑。
打了个哈欠,阮之之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只看到坐在斜对面的时砚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蓝色打火机,一双漆黑的眼睛映着夜色明了又灭,辨不清情绪。
阮之之盯着他的手指,开始猜测这个人的烟瘾是不是很重。
到达指定酒店之后,不知道是该说她幸运还是怎样,由于有一个人没来,所以阮之之正好自己独占一间双人房。
打开房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洗了个热水澡,连头发都只是草草吹了下就爬上床了。
刚沾上枕头就立刻进入了梦乡。
那天晚上阮之之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被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四周很嘈杂,到处都是人们的呼喊求救声,气氛紧张而压抑。她的手心冰凉,一片黑暗中紧紧握着身边男人的手,口中还在强作镇定地说着些什么。
而那个人很沉默,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光微亮,阮之之将自己夜里做的这个梦细节忘了个七七八八。
她踮着脚站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出了半天神,突然恍恍惚惚地记起大二那年,学校的化学实验室发生了电路故障,大门因为助教的粗心大意被不小心反锁,导致当时正在做一项危险药品实验的数十个学生被困在里面三个小时之久。
那个时候,阮之之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梦里的氛围跟当时的情景很相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是周围来自各个国家的同学们的恐慌尖叫。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梦,真是见鬼了。
阮之之往掌心里挤了一点粉底液,细细用指尖揉开覆盖在黑眼圈上,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云南这个地方成年阴雨连绵,且早晚温差极大,洗漱完毕之后,阮之之把行李箱里最厚的一件黑色羽绒服拿出来穿上,帽子围巾全副武装,这才满意地出了门。
刚出门就碰见住在她隔壁的时砚和陈嘉言。
“早呀之之,昨晚睡得怎么样?”陈嘉言笑眯眯地走近,一大早就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昨天太累了,一回房间就睡了。”阮之之走在他身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过时砚,巧合的发现,他今天也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不过是短款,很干净清爽的样子。
他还是不说话,默不作声地走在一旁,可是天生的精致眉眼根本就让人无法忽视。
阮之之觉得这种人最让人没有办法。
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让人知道。
坐在去往石林的大巴车上,团里姓赵的导游开始认真安排这五天的行程计划,今天去昆明石林景区,晚上连夜抵达丽江,在丽江住两天,最后再去香格里拉。
基本上,阮之之对于这个行程安排还是很满意的,毕竟,90来云南旅游的年轻人最想去的地方大概都是丽江古城。
传说中的艳遇之都。
“石林岩高数十仞,攀援始可入其中怪石林立,如千队万骑危檐逐窟。相传有人与隆冬遥见石上有李二株果实鲜红。临不及取,次日寻之不见,俗呼李子箐。这段文字提到的李子箐就是现在的石林景区。也称‘大小石林’,这是史籍中对石林最早的描写之一。”
导游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传出来,阮之之坐在座位上安静听着,偶尔转过头欣赏一下沿途的优美风景,突然觉得偶尔来这么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感觉也不错。
嗯,就不跟顾念计较了。
石林景区是一座名副其实由岩石组成的“森林”,景色优美,空气清新。阮之之背着背包跟在旅行团后面,一路上怪石林立,峥嵘突兀,姿态各异。
在走到著名的阿诗玛石峰之后,导游转过身来,举着喇叭跟大家讲述阿诗玛和阿黑哥之间动人凄婉的爱情故事,阮之之听得津津有味,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团里那三个年轻的小姑娘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正在窃窃私语。
“我昨天晚上问我爸啦,他说时砚是他们学校心理系的金牌教授,今年才26岁,得过的各种奖项就已经数不胜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
“我姑姑还跟我说他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