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去,摇摇头拒绝,“真的不用,我天天都坐地铁去上班,早就习惯了。”
a大和她上班的公司是两个方向完全相反的地方,如果要时砚先送她去上班的话,这么一来一回,最少也要花费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她怎么能让他这么辛苦。
“是吗?”时砚闻言轻轻笑了,侧过脸来看她,“那么,以后你要再花些时间,习惯我送你。”
时砚这个人平时总是一副疲倦厌世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入眼,可一旦笑起来,总是严霜刺骨的眉眼就会变得柔软,瞳孔好像由里向外都泛着细碎的光。沾染上了烟火气息,所以格外动人。
就在她还沉浸在美色里不可自拔的时候,下一秒,男人的手指突然凑过来,然后,很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的手指还是很凉,捏在她脸上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有点像是触电,又像是烟花炸开的瞬间,总之……很奇妙。
脸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温度逐渐升高,阮之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神色忍不住有些恍惚,接下来,想要拒绝的话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
她忍不住挫败地想,生理反应果然是最诚实的。
吃完早餐之后,两个人稍微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径直坐电梯前往b2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里空无一人,阮之之站在时砚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安静。
说实话,由于本身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平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阮之之是宁愿一路爬上十三楼也不愿意坐电梯的。独自身处于一个狭窄逼仄的密闭空间里,不可控制地会让她觉得紧张或压抑,况且,她平日里总是独自一人,很少有别人陪同坐电梯的机会。
想到这里,阮之之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了看时砚。
他站在她身边,让她觉得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忽然就变得安全了,好像无需恐惧,也不再孤单。
明明是这么凉薄的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让她的小小世界变得温暖。
电梯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正在一个一个逐步下降,一片寂静中,男人的声音轻轻响起来,很温柔,像柔软的雪花:“不害怕吗?”
阮之之想起,很久之前,他曾经带着她穿过a大三号教学楼的一条阴暗走廊,那个时候,他也曾经问过她是不是害怕,然后,伸手极轻极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低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阮之之开口,小声地问他:“如果我说不怕,你是不是就不会牵我的手了?”
对方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向来淡漠的眉眼竟然难得地恍惚了一下。就在他晃神的刹那,电梯已经稳稳停在负二楼,应声而开。
时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拉过她的手,口吻里有些欲盖弥彰的平静:“地下停车场里也很黑。”
阮之之低下头,看着视线里两人交叠的双手,抿起唇慢慢笑了。
这不是阮之之第一次坐时砚的车,但却是她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黑色商务车一路平稳驶出小区门口,似乎是怕她无聊,时砚伸手打开音响,一阵舒缓优雅的钢琴曲缓缓倾泻出来。
阮之之伸手从包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含了一会儿,突发奇想地问:“时砚,你猜我手上这颗糖是什么颜色的,猜对的话……”顿了顿,发现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回馈,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猜对的话,这颗糖就送给你了。”
“橘子味。”
时砚的回答,几乎就响起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阮之之沉默半天,“你是有透视眼吗?”
安静开车的男人偏过头来看她一眼,语气十分平静:“你不知道自己偏爱橘子味的水果糖吗?”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车子一路行驶在平稳的柏油马路上,窗外景物瞬息万变,阮之之垂眼看着自己手心里那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喜好。
车子很快就到达阮之之的公司楼下。
平心而论,拥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阮之之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压力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去买彩票的时候踩狗屎运中了五百万大奖,于是小心翼翼把彩票藏在怀里等着去兑,生怕被别人发现一样。
于是,她透过车窗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自己熟悉的面孔,这才偷偷摸摸的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而时砚看着她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忍不住皱眉:“阮之之,你有几个男朋友?”
正准备下车的阮之之一愣,不明所以道:“一个啊。”
“是吗?”时砚点点头,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无波无澜道,“我还以为自己是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阮之之听出他语气里的别扭,有点囧,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发展出一堆情敌来,到时候就有的受了。”
对方手指无意识地放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对于这个解释不置可否。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时砚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千纸鹤来,伸手递给她:“这是今天的。”
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阮之之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
他竟然还记得昨天晚上在舞会上说过的话。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