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临时出差,只能住一晚,明早就走了。”
时砚听她说完,才开口:“明早什么时候?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送您去机场。”
阮妈妈笑着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不用,我跟同事开一辆车过去就行了。”
就在谈话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阮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阮之之心里一沉。
时砚正在喝水,听到对方的询问,他的动作仍然很优雅,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喝完水,他放下水杯,十分从容地回答:“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我小时候都是家里亲戚在照顾。”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阮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笑容僵在了脸上。
阮之之看她这副模样有点着急,脱口而出道:“这没什么的,我读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可我现在不还是过得很好。”
阮妈妈看自家女儿为了维护男朋友家丑都能外扬,忍不住沉了语调:“瞎说什么呢。”
一次原本应该十分愉快的见面,因为临别前的这个问题,似乎染上了一层小小的阴霾。
聊完之后,在阮妈妈的要求下,阮之之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离开。
时砚看起来并不在意,把手上提着的两个袋子递到她手上,礼貌地跟她们道别。
临走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晚上回去打电话给我。”
阮之之心里稍微定了定,依依不舍地点头。
***
回家的路上,阮妈妈开车,阮之之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抱着那两个纸袋,母女俩一路无话。
由于阮之之不会做饭,家里并没有多少食材,所以晚饭吃得很简单,阮妈妈炒了两个清淡小菜,煮了一锅阳春面。
饭桌上依然很安静,阮之之从小就被父母教育,食不言寝不语。
可是吃着吃着,却是自己向来严厉的妈妈先开口:“之之,关于你跟时砚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阮之之对于她的问题毫不意外,她回答地很快,口吻也很坚定:“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已经想好了,一定要跟他结婚。”
阮妈妈叹气:“这个时砚自身条件是挺好的,年纪轻轻就有车有房了,可是之之,他那样的家庭……你怎么知道,心理不会有什么问题。”
幼年时期父母双亡,这跟普通的离异家庭出来的孩子是不一样的,离异家庭的孩子只是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却并没有失去父母的疼爱和教育。可是父母双亡,这意味着在时砚从小到大的人生里,是完完全全没有亲情,没有温暖,也没有人来引导的。
他的人生中缺失掉了亲情这么一个重要的部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特殊的生长环境,没有发展成一个心理变态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又怎么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去圆满他残缺的人生。
阮之之听出她话里隐含的意思,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妈妈,时砚他的心理没有问题,他很健康,很优秀,也很爱我,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放下手里的筷子,她抬头,一字一句对上阮妈妈的眼睛,“您不是说过吗?怎么样都好,只要我愿意认认真真地交男朋友,听话的结婚,您都不会管我的。”
从小到大在阮妈妈眼里,自家女儿一直都是一个性格极其内敛的人,几乎从来不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跟她说话。
她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之,不是妈妈古板,不理解你,你仔细想想,他的父母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他说是亲戚照顾他,可是这年头,去哪里找这么不求回报的亲戚?我猜他年幼的时候一定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白眼,这种人长大了最容易形成反社会人格。现在你们认识的时间短,可能你还没有发现,但是以后如果你们结婚了,婚姻里多得是一些鸡毛蒜皮乱七八糟的小事,时间一久,他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到那个时候,你再想离婚就晚了。”
不想听。
这些话阮之之一个字都不想听。
“妈妈。”她终于受不了了,把碗筷往桌面上一放,开口打断她,“我吃饱了,想休息了,今天就不帮您洗碗了。”
说完,她起身快步上了楼梯。
身后传来母亲的叹息声,声音不大,却很沉重。
阮之之回到卧室里,把门关上,抱着龙猫抱枕躺在床上,这才觉得世界重新清静下来。
她安静地蜷缩在一角,不知为何有些心烦意乱。
就这么呆坐了一会儿,她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了今天时砚给她买的礼物。
她先是打开了那个小小的旋转木马,拿出清洁布极爱惜地把木马的边边角角全都擦干净,又抱着看了半天,然后才放到床头柜上最显眼的一个位置。
紧接着,又拿出那条细细的银质项链小心翼翼地戴上。
这条项链真的很漂亮,水晶的质感也好,阮之之盯着花骨朵中间那颗小小的粉水晶,想起刚刚在店里试戴的时候,时砚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锁骨,心跳变得有些急促。
时砚现在在做什么呢?吃过晚饭了吗?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正在想他?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凝神听了听,发现客厅里面已经没有动静,想来妈妈一天奔波劳碌的,现在应该也累了。
她觉得自己刚刚那么跟妈妈说话有些不孝,可是,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