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辈子?为什么要等她修炼成人形?即使她是一只雪豹,在这一辈子,也可以是我的妻子。’
“我也从科学的角度纠正他,‘雪儿达娃决不能做你的妻子,她是一只雪豹,是雪山的生灵,她伤好以后必须放归野外,她要在雪山里自由地生活,不能被你所羁绊。’
“阿沉无法接受。我们要将她放归的时候,他质问我为什么不给她装卫星项圈,或许是电视电影看多了吧,以为人抓到的野生动物都会套卫星项圈。我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他又说项圈的钱由他来出。”
“然后呢?”芝子问。
“当然没有装,通常是人工饲养放归的动物才会装卫星项圈。我们希望本来就是野生的动物永远消失在野外,再也没有人会找到他们,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后来阿沉又遇到了她。”
“是的,阿沉拍回来的那组照片,即使他不告诉我,从花纹上看来,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雪儿达娃。至于他们怎么相遇,在哪里相遇,我就一无所知。阿沉绝不会告诉我,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劝他不要再接近她。
“就在那组照片拍摄的半年后,也就是一年前,他匆匆离开了西藏,回到了这里。“
“当时他说什么了吗?”
高青峰摇头,“什么也没有,就说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芝子问,“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我吗?”高青峰再次摇头,“我没有想法。他总是阴沉着脸,没有人能猜出他的意图。我也没有问他,毕竟他不说的事,问来也没有用处。”
高青峰靠着椅背上,若有所思。
“如果他回西藏的原因是雪儿达娃,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或许他正因为看见了她的尸体,或者是被射杀的全过程,无法接受,才离开了西藏。”
“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回去?”芝子想不通。
“或许是为了报仇吧。希望亲手抓住那些偷猎的人。或许他加入了当地的志愿者组织,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很危险的工作,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总是一副赴死的模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回来了,却还要再回去?如果为了复仇,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回来。”芝子依然不懂。
高青峰注视着芝子,“那就要问你了,他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再回到西藏去。”
“问我吗……”
芝子没有答案。
蛋糕终于吃完,高青峰将碟子推到一旁。
“如果有必要,看来我还是要取消他的通行证。”他说。
芝子却下意识地说,“不要……”
“嗯?”轮到高青峰不解,“怎么了?取消了,他就不能再进保护区,这对他是一种保护。”
芝子也不明白自己矛盾的心理,她只能说,“你不是说了吗,阿沉决定事,谁也不能改变。”
高青峰笑了,“芝子你也是太好了。那么就只能靠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他,打消他再去寻仇的yù_wàng。”
“打消吗……”芝子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却又想到别的方式。最后她只能握拳,信誓旦旦地说,“既然现在我知道了……那么。那么下次他再回去,我会跟他一起去!”
高青峰被芝子的真挚所感动,他说,“真是难得。只不过你来了,我也不能给你开通行证,名额有限。”
约定的时间到了,芝子又要回去工作,她和高青峰道别,“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啦,好久没来,我再自己逛逛。”
回程的路上,芝子心不在焉地看车。
原来她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只雪豹。芝子自认无法与一只雪豹为敌,而她也没有嫉恶如仇,希望替乔沉找出杀死小雪的凶手——她的确想要抓住偷猎的人,但只为了乔沉。
在芝子的家里,y正坐在桌子边上刷手机,桌子上放着两个碗。
芝子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问,“怎样了?”
y说,“正如你所见,粥吃了,药也喝了,又睡了。”
芝子说,“你看着他喝的?”她总觉得乔沉会骗她,上演电视里常见的将药倒掉的戏码。
果然y说,“当然,我还给他录像了呢!”
芝子扶额,“现在你都升级到给人录像了。”
“是呀,不是说录音都不具有法律效益了嘛,所以我就开始录像了。”
芝子没有像往常般批判她的行为,她拿起碗放到水槽里泡着,又往药锅里加了药材和水,开始煮晚上的分量。
完成这一切,芝子习惯性地叹气,因为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y将一切看在眼里,又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老妈子了。”
乔优也这么说过。
芝子只能说,“没关系啦,非常时期嘛。人病了就是要照顾的。说不定以后就轮到我出什么事了,谁的一声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嘛。”
“但愿咯。”她又翻出手机给芝子看,“你看,刚刚我给他送药的时候,他还给我拍照了呢!”
芝子也是吓了一跳,乔沉竟然主动给y拍照。
“就是用手机拍的,用你家墙做的背景。”y为她跳出照片,“你看看,真是别说,我看他就是随手一拍,怎么拍出来效果这么好,我立马调个光就用来做微博头像了。”
芝子好奇地搜了一眼,一下就看出这的确是乔沉的作品。
y站在在她家刷得雪白的墙前,顶着精致的妆容,微微低下了头,显示出她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