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本王天天做噩梦,他来府上看见本王脸色不好,问了原因之后,就说本王欠太祖一个安宁,要请个金佛去恕罪。本王在京城久矣,也不常出门,哪里知道怎么请金佛?他就替本王去江西寒山寺请了一尊回来……”
钟闻天?池鱼皱眉,心想这家子人可真有意思,当爹的叫钟无神,摆明了不信鬼神,当儿子的却叫闻天,还精通佛法。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三司使钟无神是被沈故渊拉下马的,这样一想,这个钟闻天,会不会在伺机报复?
可是,报复也该去整沈故渊啊,为什么要去皇陵呢?一直以来对皇陵很执着的,只有一个沈弃淮而已,他都死了,其余的人会是因为什么想去皇陵?
想不通,池鱼也不打算再想,低声告诉赵饮马让他派人回去把钟闻天先扣住,然后继续去皇陵看情况。
罗藏山上硝烟漫漫,想必已经有人动用了火药。孝亲王一看就急了,连忙想上去,却被南稚拦住。
“王爷。”南稚拱手道:“贼人在上头尚未离去,您贸然上去不太安全,先让咱们把贼人捉拿归案……”
“你们懂什么!”孝亲王急道:“再慢,皇陵都没了,惊动下头太祖的先灵可怎么得了!”
池鱼看了看上头,心想要惊动肯定是已经惊动了,这么大的烟雾,贼人也真是狠了心要炸开皇陵的,就是不知道,炸开了真正的皇陵没有。
南稚拦不住孝亲王,只能让人跟着他一起上去,一边走一边道:“贼人不多,但皇陵我们不敢冒进,眼下也是左右为难。”
孝亲王没吭声,只忧心忡忡地想,他回去肯定又要被太祖在梦里责骂了。
皇陵入口大开,里头却没什么响动,外头守着的人举着长矛,踮着脚左右晃着往里头瞧,也没瞧出个什么来。
“进去两个人看看情况。”孝亲王招了招手。
立马有两个护城军冲了进去,三柱香之后。回来了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道:“里头没人了,贼人挖了另一条地道跑了。”
“还有一个人呢?”南稚皱眉问。
“不小心触动了下头的机关……”那士兵低头,看起来心有余悸,没能说完。
孝亲王变了脸色:“下头?”
从这道门进去,里头算是平地,哪里能称之为下?除非……
“就是那片广场下头。”士兵嗫嚅道:“地上有个大洞,洞口还有绳索,可以爬下去。”
脸上充血,孝亲王一把就推开他往里冲。
“王爷!”池鱼皱眉,犹豫要不要跟。
旁边的南稚拱手道:“郡主还是去看看吧,咱们就不进去了,您看着孝亲王,以免出什么闪失。”
池鱼点头,提着裙子就追了进去。
跟上次来看见的不同,巍峨的大殿在广场地上的大洞面前,显得很虚假。池鱼觉得,叶凛城真不愧是江洋大盗啊,竟然能猜到真的皇陵还在下头。
黑漆漆的洞穴,里头乌黑一片,池鱼点了火折子,顺着绳索爬下去,就看见孝亲王在前头扶着墙壁走着。
“孝皇叔。”池鱼把火折子拿了过去:“您小心点。”
有了些光,孝亲王松了口气,低声道:“池鱼丫头,你跟紧我。”
没有排斥她跟来,池鱼就放心地扶着他往前走了。孝亲王边走边道:“这里的构图我看过,我知道太祖的陵寝在何处。”
说完,步子更快,穿过众多迷惑人的墓室,直直地到了最大的一间。
这间墓室的烛台亮着,显然是有人来点的,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材已经被人掀开了盖子,看得孝亲王差点跌坐在地上。
“晚了。到底是晚了……”
池鱼也有点唏嘘,一代君王,竟然在身死百年之后被人盗墓,真是凄惨。
孝亲王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扶着棺材就嚎啕大哭,这哭声悲恸,听得池鱼眼眶也有点发红,忍不住过去递了帕子:“孝皇叔您别哭了。”
指了指棺材里头,孝亲王哽咽道:“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连太祖的尸身都带走了,你叫我怎么不哭!”
池鱼一惊,垫脚一看,果然,棺材里连尸体都没了,干干净净的一片。
孝亲王哭得不能自已,一边哭一边打自己,池鱼连忙拉住他:“咱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孝亲王哪里还走得动?池鱼只能艰难地半扛着他出去,叫南稚等人来帮忙。
皇陵被盗,震惊朝野。
京城戒严,罗藏山附近百里都派了重兵搜查,四大亲王心情沉重,又逢上沈故渊卧病在床,简直是黑云压顶。
偏巧,还有那么个不知事的王爷,出来问了一句:“皇陵被盗,那不死药是不是也……”
孝亲王怒喝:“太祖尸身都没了,你还说什么不死药!”
那王爷不啃声了,孝亲王却还没消气,朝旁边继续吼:“钟闻天抓来了没?”
“回禀王爷,抓来了,已经拷问过,但他说完全不知道金佛里能藏人的事情。”赵饮马道:“卑职派人搜了,在他府上,只找到一些没焚烧干净的信纸。也凑不出什么证据来。”
“要是心里没有鬼,他焚信干什么?!”孝亲王怒喝:“把他送去廷尉衙门,严刑拷打!”
“……是。”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孝亲王当真是怒极了,此事又是因为他的决定而发生的,所以急需找个承担责任的人,来让他出气。
于是忠勇侯沈万千就道:“最近京城里的流言,不知王爷听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