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房院内的比武擂台已经搭好了,徐昭星还让蒋肆去找了樊星汉,拜托他向京兆尹借了兵丁二十,以防明日比武时,有人闹事。
这武评的评委,一定得由她来当。
蒋瑶笙觉得她娘是在胡闹,举行诗武大会就算了,自己来评选也算了,但观战的客人没请一个,只在擂台的侧面搭了一个通用的棚子,说是谁来谁坐。
可人分三六九等,万一有人冲撞了贵人可怎生是好?
她娘不以为然,到了正式比赛的早上,自己早早便上了藏书房的二楼,预备着坐在走廊里观战,且没有带面纱。
蒋瑶笙急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早早地换好了衣裳,早早地带好了面纱,守在她娘的身旁。
比武仍旧由慧珠做主持,按照报名的先后,已经用2选1的淘汰方式,先行比过了投壶,淘汰掉了一批人。
是以,今日参加比武的一共有二十一人。
这二十一人将按照抽签的方式,两两比试。
徐昭星一共叫人准备了二十一根竹签,竹签上的数字却是零到二十,抽到竹签为零之人轮空,直接晋级。
如此,第二轮将剩下十一人,依旧按照抽签的方式,依旧是抽到竹签为零之人轮空。
第三轮便剩下了六个人,刚好两两比试。
第四轮还是抽签为零之人轮空,剩余两人比试。
第五轮是决赛,由上一轮轮空之人和上一轮比试胜出之人,决出最后的胜负。
第一三五轮比的是拳脚功夫,第二四轮比的是射箭。
慧珠站在擂台上宣布了赛制,参加比赛的二十一人没有人提出异议。
慧珠又道:“此次比武比的是拳脚功夫和射箭,点到为止,不允许使用任何兵器暗器以及□□。我家二夫人有言在先,列位在我家比武,受些小伤无可避免,但禁止大伤见血,请列位拿捏好分寸,并写下保证书。诗赛的胜者已经由章先生决出,我家二夫人有言在先,将拿出我家茶山一年所余做彩头,若诗赛胜者与武赛胜者为两人,则两人均分彩头。若为一人,则一人独占。”
徐昭星原以为没人会在意她家的诗武大会,毕竟明日便是圣上大婚的日子,还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料,来的客竟然也不少。
樊星汉带来了京兆尹,章得之也是和她不认识的其他人一道来的。
棚子里,徐昭星早就让人备下了茶水瓜果点心,自取自用。
即使京兆尹上门,她也不曾从楼上下来,只是待他们看过来的时候,虚行一礼。
不多时,棚子里便坐满了客人。
就连蒋威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与之交好的友人。
他见棚子里已经坐不下人,便带着他们径直往藏书房的二楼而去。
蒋瑶笙吓了一跳。
不待徐昭星交待,慧润挡住了他们,好声好气道:“三爷,走廊里的都是女眷。”
蒋威嬉皮笑脸道:“二嫂乃女中豪杰,不拘小节。”
慧润并不敢让,蒋威带来的小厮便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有些时候,真的懒得和这些人浪费口舌,还不如对牛弹琴。
徐昭星走了过去,一句话都未说,却逼得那小厮连连后退,直接退到了走廊的尽头,她拎起他的后衣领,直接把他扔了下去。
幸好走廊的尽头挨着湖,只听“扑通”一声,小厮便在那湖水里,挣扎着喊“救命”。
一切都不过是眨一眨眼睛便发生的事情。
徐昭星转回了头,向着蒋威走去。
蒋威一揖作到了底,道了句:“打扰了二嫂的雅兴,二嫂莫怪!”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湖边,蒋陆递了根竹棍,将落水的小厮拉了上来,拉到背静的地方,揍了一顿,扔回了西院里。
这是比武还未开始,就提前看了一场武戏。
棚子里的人十有八九都看见了徐昭星那里发生的事情,有人目瞪口呆,有人窃窃私语。
说什么的都有。
说“徐大家好神力”。
还说“徐大家果然不拘小节。”
只是那说话的口气,赞叹不过是客气,赞叹中也还饱含着鄙视的情绪。
潜台词还不都是“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不说,还这般粗鲁”!
京兆尹同樊星汉道:“怪不得樊爷与蒋二夫人相交,原来二夫人是这样的脾性,是个爽快人。”
樊星汉强忍着诧异,纠正道:“我与二夫人并非相交,乃是与二爷情如兄弟。”
语毕,他一抬头,便瞧见章得之在笑。
难道他听的见自己说的话?
怎么可能!
章得之与他虽是前后脚的功夫到的这里,却是选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
棚子里,虽无人高声言语,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也是噪杂的要命,即使是相邻的两人,若不挨的近一些,说出来的话,对方还不一定能听得清。
樊星汉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就是这时,那厢的章得之遥遥向他举杯,又是一笑,可眼中并没有一丝的笑意。
如果说先前的笑像是嘲笑,那么如今这一笑便充满了鄙夷。
樊星汉强压下心头的疑问和怒火,也向他举了举杯。
心里却道,乱了乱了乱了,上一世的昭娘可是没有半点武艺。未成婚前,不过是闺中娇滴滴的小姐。成婚之后,也不过是后院里普通的妇人。
倒是那樊离,有着一身的好武艺。
樊星汉的心乱如麻,连擂台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