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清点了吗?”
“死了七个,伤了八个,活捉了七个,一共二十二人。”
“区区二十二人,你就乱了阵仗。贼人还知道声东击西,你居然不知兵不厌诈。昨日若不是余良策赶回来的及时,不定成什么样。”
姜舍之心疼儿子,劝道:“兄长,这也怨不得明知。后院的多是妇孺,能打的没几个。”
章得之这才没有再训,只横了眼道:“兵书抄十遍。”
于是姜高良和徐昭星请完了罪后,便坐在院子里抄兵书。
药铺的院子可不似姜家的院子那么大,顶多巴掌大而己。
慧润几个还要准备明天的食材和药材,他坐在那里颇显碍事。
徐昭星看不过眼,叫了他进屋。
屋也不大,坐了三个人。
好在,没有谁走来走去。
蒋瑶笙就立在他的身后,探了头,看他抄书,问:“你爹让你抄几遍啊?”
女孩子身上的气味和男人不一样,他教她练剑时就知,但还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他没敢抬头,道:“十遍。”
蒋瑶笙嘻嘻一笑:“还是我娘好。”
什么男女大防,在夫人这儿好像不算个事。
像叔公家的姜姽,虽说是他的堂妹,可自她七岁以后,两个人也很少能像这样共处一屋。
姜高良的心里奇怪,嘴上不说,但实际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像那种到成婚之夜才能看到妻子面的,难道就好?
成婚还是要看合适不合适,有没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
若不合,就像他娘和他爹那样成仇。
可不是成了仇,他娘因为怨他爹,连夫人都怨上了。
姜高良的心里还是存了些歉意的,不止有对蒋三姑娘的,还有对夫人的。
没有人能够选择出生,若能选的话,他也想做姜高钰,做个可以在娘的怀里撒娇的娇儿郎。
——
水灾刚过,还没有一月,官衙的施粥棚便关闭了。
药铺的施粥棚一下子压力增大,不仅米量药量在增多,就连人手也不够。
章得之又叫了些人手过来帮忙,就连他自己也常在城里,不再往下走动。
蒋肆忙活了半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北边的大药商。
徐昭星一听说是打北边来的,便问了:“会不会是樊星汉的人?”
蒋肆道:“那位爷姓马,约好了明日去望江楼见面。小的也没说掌柜的是谁,夫人要不放心,让章先生去见一见他。”
徐昭星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就是一听说是打北边来的,下意识就想到了樊星汉,毕竟他也是做药材生意的。
到了第二日,徐昭星没去施粥,换了身男装,让陈鹿和蒋肆陪着,三个人骑了三匹马往望江楼走。
说起来,她和陈鹿算是不打不相识,她揍了陈鹿一顿,陈鹿居然变得格外的听话,用起来也就格外的顺手了。
那个马爷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听他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长安人。
马爷看起来是个实在人,将一应药材的报价一一列在了清单上。
药价,蒋肆对比了几家,确实是他的最公道。
徐昭星和马爷寒暄过后,要了整整一桌子的肉菜,招待他。
那马爷还颇为心疼地道:“徐爷无需客气,今年的年景不好,咱们都不容易。我这人吧,反正咱们以后是常来常往,我是个什么人徐爷往后一定能知道。”
菜没有动几口,银子还是马爷出的,徐昭星不肯,他就一拍桌子急得脸红脖子粗。
好吧好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而后两个人约定了,一手交银一手交药,马爷便匆匆告辞了。临走前还道,十日后回转。
剩下的菜,徐昭星拣没吃过的打了包。
即使章得之、蒋瑶笙他们挑剔,也能给慧润她们打打牙祭。
自打进了城,她们可是一顿肉都没有吃过。
回了药铺之后,章得之就和她商量起施粥的事情。
药粥自昨日起就换成了白粥,章得之的意思是每天布施三个时辰,改成一个时辰。
道理不用他说,她也懂。
且不说灾民有多少,不是他们一家能管过来的。
单只说,人都有个惰性,有现成的白粥吃,便不想着生计。
徐昭星同意了。
章得之又让她回乡,这就不行了。
药铺虽小,也是她的地界儿。她才不要,再去姜家看别人的脸。
章得之就猜她是放出去的鸟难飞回来,道:“我让你回去又没有说让你回姜家,坞堡的基础已经建好,我想让你去坞堡,一个看着剩下的该怎么建,另一个帮我…瞧瞧那些人都能干什么。”
“哪些人?多少人?”徐昭星问问题,每一次都能问到点子上。
章得之原也没有准备瞒她,道:“有原本就跟着姜家的人,也有这一次水灾新编进来的……一共千余人。”
“你养了一千个人……”你好土豪啊!
像古代有多少人是以战养兵的,此时并没有起事,章得之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养一千人用的可是实打实的自己的银子。
章得之知道她在惊讶什么,又道:“姜家银子不多,大都换成了粮草。”
徐昭星想了一下,才回他:“我考虑一下。”那一千人都是他的,她去了还不等于被一千人看了起来。
“你不是要做军师,这一千人都归你。”
“我凭什么调动他们?”
“你头上的……”
章得之点了点她头上的青玉符,“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