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离忧此时与那少年贴身捆作在起,本就又羞又恼,又听那少年之言更是气苦。伸手想打,但双手受缚。情急之下,抬起一脚就往那少年脚背上跺去,少年下意识地移脚躲开,但挨得过近,一不留神反是勾到了离忧的足后。离忧一个不稳,惊呼一声直直地仰面摔去。少年被她一带,身不由己直接趴在她身上。气息相对,两人心头都扑扑直跳。那少年只觉阵阵少女体香,醉人神思,身下娇躯软似无骨。他虽口上无德,但也是头一回与女子如此亲近,脸色一红,别过头不敢直视离忧,“你自己弄的,可不是我存心占你便宜。”
离忧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头心怒不可遏,但此时不敢再说什么,只道:“小混蛋快想办法解缚!”
虽是刻意转过头不去看她,但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在他耳畔边拂过,酥麻无比。体内也有一股热流蠢蠢欲动。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少年克制住邪念,想了想道:“办法倒是有,只需合你我内力用力一震自然就能解缚。”
离忧嚷道:“那我的红绫启不就碎了?”
少年道:“碎就碎,又不是什么宝贝,大不了我赔一条就是。反正办法只这一个,若舍不得你的红绫,那咱俩就这样抱着睡一夜,等到天亮若许有人看到了,再帮咱俩解开也成。”
这样躺一夜,离忧自是不肯,权衡下只得道:“好,碎就碎。”她心里却在暗忖,等到解了缚非要他好看。
当下,两个各运内力,奋力一震,随着“滋拉”一声裂锦的声音,红绫化作无数碎片飞散开去。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咱们也算熟了,按规矩也该自报姓名才是,我叫殷然,小娘子你叫什么?”
“我叫姑!”一声厉喝徒然而起。少年刚道一声不好,却见漫天白雾扑面而来。离忧被惹恼了,此时恨不得他死,竟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粉洒出。少年虽不知那是什么毒,但在青楼外已知她用毒狠,哪敢怠慢。但此毒雾散开,无处可躲下,忽地记起身后便是小河,遂将身子朝后一翻“扑通”一声,没入水中。在水中憋了半天,算算毒雾应散了方才探出头大呼了口气。离忧依然站在岸边满脸得意地望着他笑:“水里的滋味怎么样呀?”
少年浮在水上怒道:“谋杀亲夫,你也忒狠了!”
离忧一听他又开始胡言,抿嘴一笑,道一声:“打你个落水狗!”顺手劈下一长截树技,扑面便打
少年身在中水,使不出劲来只能左躲一下右躲一下,但身子有失灵活,头上挨了好几下。打得急了,少年无奈,只好又重新沉入水底。待到气息用尽,出水换气时,树枝却又扑面袭来。离忧在岸上打得开心,原本的杀心也早已退去,此时只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笑道:“叫声姑我就饶了你。”
少年在水中泡得虽苦,但嘴上却不肯放软,道:“你是我娘子,若叫你姑启不是乱了辈份?”
“哼,小混蛋还放嘴硬!”离忧手上劲道加大,树技重新劈出。
那少年见再躲不是办法,将头一偏,树技隔着水打到他的肩上,隐隐生痛丝毫不比被一个大汉的拳头砸中好过。然而就在树技将要收起时,少年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树技的一头,喝一声:“下!”手上徒然用劲,离忧一个不及,在那大力的拉扯下一头栽入水中。而那少年却借势而起,已然跃出水面,站在岸上笑道:“小娘子,看到相公落水也不至于这般急着跳下来救吧。”
离忧不通水,胡乱地挥着手扑腾了几下后,渐渐地往下沉去。那少年本还想奚落她一番,看到那番情景,急道一声:“不好!”一个鱼跃,窜入水中。
离忧的意识渐渐地昏迷,只觉得浑身被一股子冰凉浸透,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助的感觉袭遍全身,仿佛又回到了多前年那个深秋的雨夜,她似乎又变成了守在母亲的尸身旁无助哭泣的小女孩。迷糊中却看到父亲走到她身旁,一改往日的冷漠抱起她,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父亲的温暖渐渐地躯散了所有的孤单无助、冰凉黑暗。她下意地紧搂住父亲的脖颈,生怕一松手父亲又会变回原先的冷漠。可是忽地她又意识到了不对,紧搂着她的父亲忽然一变,变成了萧夜的模样,一如从前般对着她温和地笑,“离忧你是逐鹿候的女儿,所以我才接近你。”离忧蓦地一惊一把推开他,却在此时萧夜的面容消失,眼前分明是那个少年,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了?”
细一看,才发现她此时浑身透湿,横坐在少年的腿上,姿势十分暧mei。离忧反应过来,扬起手一个耳光便劈了过去,骂一声:“色鬼!”弹身而起。夜风吹透湿身,方才的温暖一哄而散,她此时冷得牙关直颤。
少年挨了一巴掌,捂着脸,一脸地委屈:“谁是色鬼?刚才要不是我救你,你这会儿都沉到河底下陪水鬼去了。哼,还敢怨我。明明是你一上岸就搂着我不放,嘴里还爹爹,爹爹的直喊。”
离忧的神色一黯,心中反复想着方才神思混沌时的一幕。少年看她不语,忍不住问道:“你方才一直喊爹,你爹在哪?是不是走散了?”
离忧忽地抬头,厉声道:“他早死了,我没爹!”话一出口,只觉得心头一酸,两行清泪顺颊滚出。
少年蓦地一惊道:“你怎么哭了?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离忧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