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闻言上前抱着儿子的头,嚎啕大哭,惹得她的儿子也止不住悲泣起来。那中年男子不忍再看,重重地叹息一声,开门离去。
那娘俩哭得正伤心,听见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抬起泪眼一瞧,却见一个少女不知何时入得室来,眼眸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那年轻男子却是认得来人,指着她,颤声道:“你……你是……你是那个……”
离忧启唇一笑:“不错,我就是下毒之人。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妇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扑嗵一声,跪下道:“姑娘我儿年少无知,求您大人大量,饶他一回吧。”
忧离轻声叹道:“可怜天下慈母心,小子,日后记得好好孝敬你的母亲。”说罢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递给他道:“这是断情香的解药,只需吃一颗就可解毒。另外,还请你帮我一个忙,将此药送给所有中毒者。”
那男子拿起药瓶微微有些不解,再抬时,却见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扇木门无风自晃。
夜风拂面而过,陪觉得舒爽。月华无声,将小道上的人影拉得极长。离忧仰头望了会儿月,心头却觉畅快无比。第一次发现,原来替人解愁却也可心令自己这般快乐。可是神思一收,却又将方才的一切都否决,自语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人无好报,我才不要做好人!”
“谁说好人无好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少年的声音悠悠地从她身后传来。
“你不是不屑与我为伍么?”离忧脸么一沉,脚下加快速度。
少年急忙跟上,脸上又露个轻浮的笑来:“我是说不屑与心狠手辣之人为伍,刚才你送药我都瞧见了,可见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离忧冷哼一声:“你还说我心太毒,我可都记着。”
少年挡在她身前,长掬一礼,赔笑道:“方才都是小生的不是,小生在此给娘子赔礼了!”
“谁是你娘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离忧恼了,手掌一翻向他脸上拂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少年已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脸上隐隐生痛。
离忧愣道:“你怎么不躲了?”
少年爬起身,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笑道:“娘子要打相公,相公只能生受。不过你这一掌可是不轻呀,瞧我的嘴角都落血了,若是力气再重二分,牙齿掉了可就麻烦了。”
离忧虽有气,但又不忍心再动手打他,只得狠瞪他一眼:“不许再叫我娘子,不然我非用断情香招呼你!”
少年苦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叫你娘子,难不成要喂喂的叫么?旁人不知还以为我在叫阿猫阿狗呢。”
离忧咬咬嘴唇,忍住笑,道:“我姓江,江水涛涛的江,双名离忧,离别的离,忧愁的忧。”
“离忧,离忧,离忧离愁,你的名字真好听。”少年默念了几句,忽地又道:“哎?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离忧抿嘴一笑:“殷然是么?”
少年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离忧道:“你昨天夜里说过一次,今天早上又说过一次,我自然知道。”
殷然呵呵地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对我的话过耳不忘了。莫非你真是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若真是如此你也不需脸红,只管向我表述衷情,我决不会辜负娘子的一番真情。”
“小混蛋!讨打!”一声娇喝,拳脚并起。
“娘子打相公了!”殷然嘻笑一声,左闪右避。
当夜,二人便在浔阳镇上找了家客栈投宿,不过这回却是正大光明的花钱买食宿。殷然一直睡到中午感觉到肚中肌妥难耐时方才懒懒地出了房门,下得楼下大厅,见离忧悠闲地品着茶,面前摆着满满一大桌的吃食。
殷然唤过店小二,要来一付碗筷,一屁股坐在离忧对面,撕下一个肥鹅腿,笑道:“娘子真好,知道相公饿了早早的就把吃食备好。”
“砰!”离忧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茶水四溅而出。手掌一翻,多出一个青花色的小瓷瓶,“我说过,再叫我娘子就用断情香招呼你。”
殷然蓦地一惊,肥鹅腿一丢,豁地跃退两退,捂着鼻子道:“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当起真来?”纵使是他,对与离忧的毒,也不敢小窥。
离忧把玩着小瓷瓶,嘴边一笑:“那你以后还胡言乱语不?”
殷然连忙摆手:“再不胡说了,我可不想真的成太监!”
离忧嘻嘻一笑,将瓷瓶收起,又重新捧起茶怀轻抿了一口。殷然见她将毒收起,方才敢回到桌前,啃了两口鹅腿,问道:“小娘……哦不对,是离忧。离忧咱们接下来到哪去?你总不会想在这儿住下吧。”
离忧抬眼看他:“我真准备赖上我了?”
殷然本想说:你是我小娘子不赖你赖谁?但又怕此言一出必要惹她怒火,遂道:“咱俩都是独身一人,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再说了,我的钱袋可是因你而丢,日后我的衣食住行你可得负责到底。”
离忧虽觉得殷然说话油滑,但心里却并不讨厌他。想了想便道:“听闻江南乃鱼米之乡,想来富户大家也是极多。我既要做盗侠,江南自然是不二之选。”
“什么?”殷然吃了一惊,环顾了下四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昨夜行窃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你昨夜偷了一把金条可足够你挥霍几年了,本不需要去偷。”
离忧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