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刀凤剑见他一步步逼近,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后退去,若是此时殷然要对他人下手,只怕从此以后江湖再无龙刀凤剑。白冷凤此时想到是他的儿子,若无他们的照顾,他又该如何生存下去。想到此,白冷凤失声道:“你不能杀我们!”
此时若是离忧在场,必会出杀手。在她的观念里,对待敌人绝不能手软更何况还是这种要制他们于死地的敌人,这一点从当日她对胖头陀便可见一般。但殷然却不同,他自小虽是顽劣,但却是宅心仁厚,即使是对待差点要了他命的龙刀凤剑却也从未起杀心。只不过想从他们口中问出更多的事情,此时听得白冷风话,欲借题发挥套出更多,遂道:“为何杀不得你们?方才你们不肯放过我,我又为何要放过你们?且将命留于此吧!”说着作势抬起掌,似乎又要使出落日神掌一般。
白冷凤正要开口,雷震天急道:“凤妹,不能说!”
白冷凤喝道:“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咱们死了也就罢了,儿子留在世上可就要受罪了!”动气之下,猛咳了几声,唇角有鲜血溢出。想到儿子,雷震天也是一阵心痛。一咬牙偏过头去,不言不语。
白冷凤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此番潜入灵云寺盗宝也是受人指使,那个人,莫说是区区一个夕照山庄,即使是整个武林,也不敢与他与敌!”
“是谁?”能令龙刀凤剑这样的武林高手为之卖命,可见其人必是大有来头。
白冷凤轻轻一笑,道:“那人便是江霆。”
“什么?是他?逐鹿候江霆!”虽知背后之人必是非同一般,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逐鹿候,他虽权倾朝野,威名远播,但对于武林之事却从不手。听到此话,殷然心中大惊,但必竟是大家出生,只一瞬便已敛正神色,淡笑道:“没想到当朝的候爷竟然也会对墨血舍利产生兴趣。更没想,龙刀凤剑竟然甘心做朝廷的走狗。”
白冷凤道:“走狗又如何?只要能换得荣华富贵,照样可以活得潇洒。俗话说得好,宁为富家犬,不做穷家子。候爷手下高手如云,以我们夫妇俩的能耐在其中也只能勉强混个不上不下。他若是知你杀他手下,夺其宝物,必会迁怒于夕照山庄。后果会怎么样,也不需我多说。”
若是换了他人,只一听到逐鹿候几个字便会生出几分敬畏之心,哪里敢与之作对。但殷然却不以为然地笑道:“说了半天,不过是借他的名气,替自己乞命。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但这墨血舍利乃是灵云寺之物,于情于理,我都该还给失主。”
大韶国向来崇尚佛法,百年前大韶的皇帝萧音与灵云寺的无相高僧乃为至交好友,御赐丹书铁卷于灵云寺,国中任何兵力都不敢妄闯寺中。这也是墨血舍利供奉在寺中而无人敢动的原因之一,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寺中僧人虽是清心寡欲,不参与俗事,但武术造诣却是不凡。逐鹿候暗中派龙刀凤剑盗走舍利,而不是大张旗鼓以强力夺取的原因就是对丹青铁卷的忌惮,必竟他权力再高,也是大韶的臣子,不能公然违逆先皇。殷然想要物归原主,最大的原因也是不想因此祸及家族。唯有灵云寺方才是最合适墨血舍利的归处。
龙刀凤剑夫妇俩本以为只要一抬出逐鹿候,殷然必会就范,不料他却说要将舍利还给灵云寺。雷震天喝道:“臭小子,你胆敢和候爷做对?真是不知死活!”
殷然道:“有本事你们回去告诉逐鹿候,叫他亲自领兵上灵云寺抢墨血舍利。”有丹青铁卷在,逐鹿候再横也不敢真的带兵入寺。
“好好!臭小子算你有种,等着瞧!”雷震天撂下一句狠话,携着白冷凤走了。
那二人一走,殷然方才大舒了口气,尤能感觉到心头卟卟直跳。“爹,若是你在此,必然也会与我做同样的选择吧!”殷然望着那对毫不起眼的宝物,喃喃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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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然你这个小混蛋最好给我活着回来,不然有你好看!”离忧在心中一遍遍地骂道,虽不能动弹但她依然竭尽全力催动着全身的内力冲击道。风轻柔的拂过矮丛,尽管是炎热的夏日,但离忧却从心底里感觉一丝寒意。无助的感觉似巨浪一般扑天盖地压在她的心头,莫名的不安搅得她神思不宁。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矮丛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难道是殷然回来了么?心头刚一喜,但很快却又眉头一皱,她清晰地感觉到来人的脚步声不对,那个声音极轻极轻。若不是她身怀武功,听力本身就比普通人强,加之此时静心凝神,或许本就听不到来人的脚步声。要知道在这四周布满碎石、枯叶、枯技的地方行走动而能将脚步声放到如此轻的地步,只能说明来人的功力深不可测。扪心自问,离忧是本无法做到那一步,而她与殷然的武功相差不远,所以殷然也绝对做不到。
会是谁呢?正在离忧疑惑之时,却又感到一阵细风扫面而过。紧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徒儿见过师傅,几年未见师傅可好?”离忧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属于不久前在神仙醉酒楼里遇到的黑袍汉子,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是个高手,想来方才那个轻得几乎不可辨别的脚步声便应该是他吧。听他所言,似乎还有人,可是离忧除了感觉到一面细风外本未察觉到还有何人靠近。
“阁隆,找我何事?”一个苍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离忧顿觉心头一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