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如梭,落日坡的草已是二度枯荣。正是春gu明媚之时,澄静的辰耀湖泛着粼粼的波光。一缕幽扬的歌声飘飘荡荡地掠过水面,悦耳动听。
一艘画舫在歌声中荡开波浪缓缓地行驶。放歌的少女俏生生地坐在船头,一袭黄色衣裙随风轻摆,纤纤玉把弄着垂下的青丝。十七岁的年纪,似水葱般娇嫩。明眸如水,带着二分娇羞,三分欢喜,五分笑意,正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相纪相仿的一男一女。
男的躺在船板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双臂,脸上盖着一溜长长的水草。仔细聆听,竟然还能听到细若蚊蝇的酣声从歌声的加夹间溜出。
女的兀自坐在一旁,一身白色的束腰罗裙,明明极为简洁的样式,配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却是格外的清逸。臂弯处挂着一条色泽鲜艳的红绫,极为耀目,衬着白色的衣裙,远远看去好似茫茫雪地上落下的一条血痕。明明是那样的张扬,可是穿在那少女身上却又显得极为和谐。她正半闭着眼睛,微微晃着头,浓密的睫毛不经地抖动着,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正陶醉在黄衣少女的歌声里,半露在袖外的一截玉指一下一下地扣动,随着歌声起伏而打着拍子。
一曲歌罢,黄衣少女欢欢快快地贴上来挽着白衣少女的胳膊,脆而欢快声音询问道:“离姐姐我唱得好听么?”
白衣少女嘻嘻一笑:“当然好听了。可惜我的琴没学好,否则就能与你的歌和上一曲了。”
黄衣少闻言一笑,转而看向依然躺在一旁并无任何表示的少年时,嘟起嘴显出一丝不快来:“你瞧然哥哥都睡着了,每次我唱歌他都是这样。”
白衣少女明眸一转,冲了黄衣少女眨了眨眼。而后俯身在船板上,手探入湖中,再伸手时,手上已多了一条细细的水草,一滴滴的水珠儿顺着绿色的草叶骨碌碌地滚下。
白衣少女脸上挂着一抹坏坏地笑,趴在那少年身边将水草的一头慢慢地伸入他的鼻孔中。少年在酣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地伸出一只手扣向白衣少女的手腕。白衣少女却是一惊急急闪开,水草又移到另一只手上,向少年的鼻孔戳去。少年另一只手也迅速地伸出一挡一抓,感觉到抓到了什么入手,拂开盖在眼上的草叶一看,却是一把水草被他抓在手。他翻身坐起,苦着脸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上被爹罚跪了一夜,这会儿难得能睡会儿清静觉。凭白的又来惹我作什么?可怜我一场好梦又给搅黄了。”
这三人正是离忧、殷然、云容。夕照山庄生活虽是简单,却也是平和快乐。虽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学到落日神掌,但离忧仍可以练习其他的功夫,比如陆峰所教的观音手。由浅入深,随着功力的深入则可令其发挥到更大的威力。虽是二年,但因她和殷然修习的勤奋,又时常切磋,二人的功力都有所提升。和他们相比,云容的武功要差得多。但她生温婉,不喜打斗之事,对武功不怎么上心,倒是对厨房之事颇为欢喜。常常做点心送给殷然和离忧吃。而殷飞和殷风一年中大多数时日不在庄内,岛上无疑便是这三人的天下。在习武之外,三人玩作一团,少年时光纯真的感情最易培养。离忧和云容同是女孩常合作一伙捉弄殷然。这不昨日她二人趁着殷然不备之时,联手制住了他。殷然死硬着不肯服软,离忧作恶之心陡起,竟直接将他丢进湖里。殷然会水本也无碍,不想却被正回岛的殷飞看见,以为殷然贪玩,大怒之下又罚他跪了一夜。
此时听得殷然抱怨昨日之事,云容心中有愧,忙道:“然哥哥对不起,昨日都是云容不好才……”
“容儿用不着跟他说对不起。反正他也被殷伯伯罚惯了,多一回不多,少一回不少。”离忧一脸的无所谓。虽受了罚,但暗中有云容替他送饭,入了夜又以“假腿”作弊并未吃到什么苦。
“最毒妇人心,我今日算是见着了。罢罢罢,我还是回到梦里去吧。”殷然摇头大叹,他一脸的苦相,任谁看着都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都快到岸了你还睡什么睡!”离忧踹了踹他,笑道:“此处离岸不足十丈,咱们比比看谁先上岸。如此也好让你清醒清醒。”
殷然听闻也是来了劲,一跃而起,头一昂:“来就来,容儿你在船上替我们作判官。”
“别耽误时间了,开始!”离忧话音方落,足下一点,似一轻燕倏地飞出。
“离忧别耍赖!”殷然亟亟追上,随紧其后,速度丝毫不逊于她。
“离姐姐加油!然哥哥加油!”云容身在船头,大声喊着。若只有五六丈她还有把握跃过,但十丈的距离以她目前的轻功来看本过不去。所以只有看的份。
“两个人加油?容儿你到底想让谁赢呀?”离忧方才的冲势一缓,身子往下降去,却在刚贴近水面之时,脚尖“嚓嚓”轻而迅速地连踩两下,涟漪浮如花朵般绽放。身子随着这一借力再度腾起。侧头间却见殷然已然来到她的身旁,冲着她嘻嘻地笑着:“离忧,比轻功你可不如我。”
“未必!”离忧眼眸中闪过一丝狡洁。这样的目光殷然再熟悉不过,心头蓦地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待他有所反映,离忧广袖一挥,大片白色的粉雾朝着殷然兜头而去。
“你又使诈!”殷然大叫一声,急将身子侧开,但处在半空一个重心不稳便扑通一声跌入水中。而离忧袖子一挥,已然轻盈地落在岸上。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