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申:“抽抽抽,抽个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少跟老子废话。”
他眼睛里凶光闪烁,估计是在寻思这么碰瓷宋轻云。
心道:这小子看起来打扮的油头粉面,一看就是有钱人,可比刘永华那穷鬼有商业价值。
“给你烟是瞧得起你,让抽你就抽吧!”一个声音传来。
却见高云林穿着一身短运动装从那边走过来,手里还盘着一对核桃。
吴申:“舅舅,这人明显就是来当说客的,烦得很。”
高云林骂:“人家好言好语跟你商量,听着就是,怎么,还想打人吗?你先前惹的事情还没了结,现在又要弄出事来。又想告小宋,公检法的同志会怎么想,怎么就你事多,那不是坐实你诈骗吗?我妹怎么生下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儿。”
说到气愤处,老头提起巴掌对着外甥的后脑勺就狠狠一巴掌拍下去。
打得吴申哎哟一声。
看得出来高云林在家族中很有威望,别看吴申暴戾狂躁,是个标准的泼皮,可在舅舅面前却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宋轻云:“老高你运动回来了,今天的门球打得怎么样,赢没有?”
门球队那边的一众退休干部见天都有一场比赛,据说几十个老头分成六个队捉队厮杀。他们还实行积分制,每半年一个赛季。到赛季结束,冠军还要发锦旗、奖杯、证书什么的。
高云林没有回答宋轻云的话,反道:“小宋你别指望我帮你说话,我老高自来有个习惯——帮亲不帮理——吴申是我外甥,我不帮他难道帮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笑话了。这事谁对谁错我懒得过问,最多两不相帮。”
说完,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自回家去。
这老头做人做事倒是直接,宋轻云倒有点欣赏他。
“吴申,你舅舅所在球队排名第几?”
吴申:“倒数第二,这一赛季铁定降级。”
门球场的老干部实在太多,场地有限,要想玩得排很久的队。因此,球队实行积分升降级制度,每天按照排名顺序练球。至于降级的两支球队就没得玩,只能在旁边折腾健身器材。
宋轻云:“难怪了。”
吴申点了烟,狠狠抽了一口:“姓宋的,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刘永华不给钱这事就了不了。”
宋轻云说:“吴申,现在刘永华已经失踪,你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这么耗下午大家都累。”
吴申悠悠道:“我反正没工作,天天在家里玩,有的是时间。还有,上次我就说过,拖下去倒霉的是刘永华,他是村长,马上就要村民主任选举。他如果不想当这个村长,大可继续躲,急得有不是我。要想平事儿,五万块一毛钱都不能少。”
宋轻云:“那就是没有得商量咯?”
吴申:“我说宋轻云,你这么跑前跑后有意思吗,不嫌累得慌?他刘永华是你老表弟兄还是舅子,值得你这么上心?”
宋轻云一拍大腿:“咳,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是的,刘永华和我非亲非故,他是死是活关我鸟事,我这就走了。吴申,很高兴认识你。”
说罢,做势欲要离开。
吴申倒是有点蒙:“怎么着,你这是调戏我吗?”
宋轻云装出很恼火的样子:“我是红石村第一书记的的事估计老高也跟你说了,之所以帮刘永华,那是因为他是村长,我下去扶贫很多工作都要有他这个村长协助才干得成。这个刘永华也是不靠谱的,换个能人去当村长我看他旁边看;试衣服,吴申直接陪他钻进更衣间,弄得买衣服的那个小姑娘非常紧张,连声道“只能进去一个,只能进去一个。”
逛了半天,小宋也累了饿了,就在路边吃了一碗夜豆花。
吴申也要了一碗,反问他:“宋轻云,要不要开两瓶啤酒,我觉得咱们有缘,百年修得同路行。”
宋轻云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干掉豆膏水,感慨:“缘分啊!”
不觉中,两人同路夜行三个小时,暮色已深,彼此竟是互为欣赏。
宋轻云觉得这个吴申做人做事极为执着,死皮赖脸,有这种精神无论干什么事都会成功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吴申觉得这个小宋书记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成功人士最重要的特质就是耐烦。
就这样,吴申像颗牛皮糖把宋轻云给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