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图城,位于雪狼国版图的西北,也是与羽国交界的三座边城中,最大的一座。
城主,达图大公伦道夫·柯尔克,是现今与老狼王同辈的,不多的还没退下来的几位老人之一。
“柯尔克家族的历史悠久,若是追根溯源的话,可以追溯到,初代狼王,踏出雪原的时代,那时候的西北狼族,据说可是半点不输王室的。
其血脉上,与哈里森大公柯顿·纳什,算是远亲,细究下来,你崇拜的柯顿还要唤达图城大公一声表叔呢!
只是相对于南方的繁华,这西北之地荒僻了一些,环境所限,虽然柯尔克家族,依旧强悍,但随着时代的变迁,战功却是渐渐不显了。”
走在曾经西北最繁华的达图城内,看着如今繁华不再,偶尔脚步匆匆而过的一两个行人,苟特一边蹙着眉头观察着,一边给查尔斯讲解着柯尔克家族的历史。
其实这些,查尔斯在学校的时候,都有学过的,只是比起学校里程式化的概述,他还是比较喜欢听苟特用他那特有的方式,来给他讲解。
这一路上,虽然是看到什么,苟特就会给他讲什么,看似全无计划漫无目的,可查尔斯却觉得,单就这一个月的行程下来,哪怕是路途艰苦,却要比他在学校里呆的这十年收获还多。
“咱们真要去见那倔老头子?”与睁着明亮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苟特的查尔斯不同,自打凭着自己的手信踏入拉图城后,塞缪尔整个人都有点儿怪怪的。
“你有能耐当着那老家伙的面叫他一声倔老头我听听?”苟特冷哼一声,斜睨了塞缪尔一眼说道。
“您瞧您……”塞缪尔闻言是瞬间哑火。
其实塞缪尔与达图大公也算不上熟悉,记忆里,他初见那老头子的时候,还没如今的查尔斯年纪大。
当然,那时候的正直壮年的达图大公也算不上什么老头子,也只有一群半大幼崽会在背地里这么称呼自家长辈罢了。
“叔叔见过达图大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查尔斯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塞缪尔。
“他何止是见过……”苟特闻声想起当年事,自打进入达图城后就紧锁的眉头不禁舒展了开来,面上流露出一抹戏谑的浅笑。
“老师,您可不能当着我侄子的面瞎说,翻脸的!”塞缪尔听着话头,抓紧阻拦道。
其实,人这一辈子,从小到大,谁没干过点儿丢人的蠢事,塞缪尔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让苟特笑起来的那件事,对于塞缪尔而言却不单单只件少年人做过的蠢事而已,它还是亲王阁下的童年阴影。
说起来,塞缪尔从小性子就有些矛盾,跳脱还一根筋,主要表现在,他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是谁说都不好使,哪怕是千难万难,兜个老大的圈子,他也得想方设法的做了,才算完。
而他不想干的事情,那是哪怕是用狮鹫去拉,三头恶犬去碾,他也能想方设法的绕道而行。
可就是塞缪尔这么个上天入地,能折腾出花来,让当年他亲爹,老狼王看见就头疼的主儿,只一个照面,就被达图大公给灭了。
不但给灭了,还让塞缪尔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龟缩王庭不出,直到达图大公离开王城返回达图城,王城里当年出了名的混世小霸王塞缪尔才敢重出江湖。
查尔斯听这话头儿,虽然挺好奇当年自家叔叔遭遇了什么,可看自塞缪尔话落之后,苟特都不再提及,便也不好追问,只跟在两位长辈身后,一路向着达图城中的古堡而去。
相较于王庭的广阔,城堡的恢弘,达图城内的古堡,就要小上很多了,但就查尔斯个人的感觉来讲,这座古堡虽然小是小了点儿,但不管是那已经被风蚀的少了棱角的高墙,还是那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大门,都让给人一种很是沧桑的感觉。
随着塞缪尔递上自己的手信,古堡的大门应声打开,一名唇髭花白的老年雄性,就从的古堡内跑了出来。
老年雄性冲到了三人面前,连看都没看塞缪尔和查尔斯一眼,就拉上了苟特,向着城堡内折返而去,一边步履匆匆的前行着,还一边说道:
“苟特先生,您可来了。”
被落在后面的叔侄俩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有些不太适应自己被忽略了个彻底,却谁也没开口,主要还是这古堡内的氛围,让他俩本能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刚刚在门外时还不显什么,此时站在古堡的大门内,就让他俩觉出不对味儿来了。
城内的行人行色匆匆,是因为瘟疫横行,谁也不会在外多做久留,可怎么这古堡内的仆佣和侍卫也一个个行色匆匆呢?
特别是一些年纪略长的仆佣,看上去在了微微开启,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门缝中间,挡住了塞缪尔和查尔斯的去路。
“拉图大公可是病了?”塞缪尔透过门缝往房内张望了一眼,却只能看到垂下的床幔和一些围着床忙碌着的仆佣。
虽然塞缪尔自知这么做很是不礼貌,甚至算得上是对主家的冒犯了,可他毕竟是带着查尔斯这个侄子,尽管传言中,瘟疫只是在羽兽人之间传播,但万一呢?
他不怕别的,就怕传言不实,要真有个什么,拐带了大侄子跑出来的他,也是真的没法回去跟自家大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