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有这个,你怎么不早说?!”老卡萨侯爵看着安东尼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直接就火了,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对着次子吼道。
“当年劳伦斯回来的时候没跟我说啊!他病倒后,整日里迷迷糊糊的,连句整话都没有,这还是在我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在一堆手稿里发现的,我哪知道……”
弗莱明也委屈啊!他要早知道有这么个能转移他亲爹注意力的存在,他早就把这母子俩弄回来了好么?何苦担着没照顾好弟弟的罪名,让老爹多年不给他半个好脸呢?
“你,你给我滚!”老卡萨侯爵快被蠢儿子气死了,怒不可遏的直接就抄起手边精致的茶杯向着次子砸了过去。
然后一直充当布景板的塞缪尔就眼见着虽然人缘很好,但在王城里也算得上是很不好惹的弗莱明,就真的在灵巧的躲过茶杯后,圆润的滚开了……
“那个,既然这幼崽真是您家的,那留下他我们也就放心了。老师,您不是说还有事要与大哥说的么?”尽管看着拉斐尔一家子挺闹腾,也有点意思,但也知道不好再继续呆下去的塞缪尔终于起身望着苟特说道。
老卡萨侯爵也似乎在吼过儿子后也有些尴尬,默默扫了一眼双眸精亮的苟特,后知后觉想起这老伙计爱看热闹,爱掺和热闹的毛病来,轻咳一声说道:
“本来还想请你们二位留下共进晚餐,没想到国王陛下那边还有事,这可真是不巧……如此,我就不送亲王阁下了。改日,改日借着安东尼回归家族的事,我再举办宴会,到时候,还请亲王阁下一定要来。”
“我一定来,一定来。改日我再来登门拜访。不用送了,您家我熟。”话落不等苟特起身,塞缪尔就直接上前,拉起脸上还挂着些许遗憾的老山羊,快步向着拉斐尔家的大宅外而去。
直到被拉斐尔家的管家目送出门,苟特才拍开了塞缪尔抓着他胳膊的手,有些不满的说道:
“后面有三头犬追你还是怎么的?你是亲王,要稳重!怎么好意思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的老师诶~~您还好意思说我?您作为大陆闻名的大学者,就这么跑到人家里看起热闹还赖着不走,您就好意思?”看着面前的老山羊,塞缪尔只觉得额角一蹦一蹦的疼。
“我那也是担心安东尼那小家伙。”苟特眸光微闪,虽然看热闹的成分也是不可否认的,但他说的其实也是实话。
安东尼那个小幼崽看似经历了不少生活的磨难,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苟特却清楚的很,那小东西虽然曾经屈服于生活的不易,可内里却是半点儿没有被打磨光滑。
他是担心那孩子死犟,不肯留下,那他这条小命怕是也就要交代了。
塞缪尔闻言虽然没吱声,但那眼神却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我信你个鬼!”
不过提起安东尼,塞缪尔揉了揉下巴,忽然又贱兮兮的凑到了苟特身边,问道:“您看那小家伙儿,能在拉斐尔家呆多久?我这会儿倒是觉得,那小东西不错了,心思也没我之前以为的复杂,看他那样,还真就不是来投奔有钱父亲的,似乎只是想来讨个说法。”
“我怕的就是这个。你真以为失而复得的血脉能彻底蒙蔽住奥斯本的眼睛么?不管那小家伙儿愿不愿意,又是怎么想的,奥斯本既然认下了他,他就走不了了。
要么他留下,抹去私生子的身份,要么,拉斐尔家怕是会选择抹去这个私生子。
剩下的就看那小家伙儿,到底能不能从心底里接受即将到来的改变,和彻彻底底的成为被拉斐尔家承认的一员了。”
苟特想了想叹了口气道。
“您是说……不能吧?我看老侯爵那激动劲儿,怎么可能还会舍弃那小家伙儿?”塞缪尔怎么看都觉得刚刚屋子里祖孙相认的那一幕挺感人的。
“说让你早些成个家,早些成个家,你就是不听!你真以为这一大家子要操心,就只单看你喜不喜欢,心不心疼么?”苟特边说边又佯怒抬手照着塞缪尔的脑袋瓜子招呼了上去。
“怎么就不能看我喜好了?这要是我孙子,我肯定喜欢哪个就护着哪个!”塞缪尔一边抱头乱窜,一边说道,末了还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像跟您成过家似的……”
“儿女都没有,你哪来的孙子?!就你这样的,我看还是别成家了!没得让你祸害完你大哥,再让你家里人祸害你侄子!哼!”苟特话落,也不再追打塞缪尔,直接背着手自己走了。
塞缪尔却是对着苟特的背影做了个相当幼稚的鬼脸,再回头看向拉斐尔家的大宅时,也不禁为里面那捡来的小子提了几分心。
他嘴上虽然和苟特瞎咧咧,可不代表他真就一点儿不明白苟特的顾虑。
刚刚他也看的分明,安东尼那小家伙儿根本就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对父亲的恨意,表示的太明显了。
若是他说什么都不能释怀心中的恨意,正视自己是拉斐尔家的一员的话,怕是为了其他孙子,老卡萨侯爵就是再不愿,也会狠下心,把这个隐患一早拔除。
见惯塞缪尔并不认为照老卡萨侯爵刚刚那个样子,会真的要了安东尼的小命,但以免让他有机会凭着身上流的血,成为威胁到整个家族的后患,也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儿能不能自己醒悟了。
这边苟特和塞缪尔相继离去,大宅内,安东尼单薄的身影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