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陆瑾笑眯眯地朝小厮招手。
一位穿着书生模样的公子领着一位纶巾老爷站在这还未开张的医馆前。
“爹,就是这儿了。”
长者点了点头,“去吧。”
小厮忙上前去问人。
三七惊喜地问:“真的吗,少爷?”
陆瑾说:“嗯,我晚些就跟姐姐们说,以后你就听她们的。”
“我没做过掌柜,就怕给您丢脸。”
陆瑾道:“那就学着呗,你这么机灵应该不难,有困难找我就是。”
三七于是立刻磕头,“是,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正说着,一个侍卫走进来对陆瑾说:“陆公子,有人找您。”
陆瑾转过身,刚好看到那位公子和老爷走进来。
陆瑾觉得那公子有些面熟。
“啊,陆大夫,您总算来了。”那公子热情地走过来,对着陆瑾抬手见礼。
陆瑾有些茫然,不过人家这么有礼貌,他也不能失礼,于是回了一下,问道:“你认识我?”
“陆大夫真是贵人多忘事,您难道忘了乞巧节救了舍妹?”江公子失笑道。
这么一说,陆瑾想起来了,只是他还真没将这件事放心上,于是笑道:“事儿的确多,对不住,不知道江小姐现在如何,可好些了?”
江公子说:“托您的福,已无大碍,就是受了惊吓,这两日一直在家休养。”
“那就好。”陆瑾看江公子身后还有一位老爷,站在堂下正四处看着,于是便问,“那位是……”
“是家父。您救了舍妹,本该第二日便来致谢,不过家父说救命之恩,不能马虎,他定要亲自谢您,便等到今日休沐才一同前来,还请陆大夫见谅。”
江公子说着带陆瑾到了江翰林面前,对他父亲介绍道,“父亲,这位就是陆大夫。”
江翰林年近半百,似常年不拘言笑,面容有些严肃,不过见到陆瑾,还是扬起笑容。
“七夕佳节,闻小女噩耗,家中陷入悲痛,老妻差点也要随之而去,幸得陆大夫妙手回春,才没让我们白发送黑发,老朽多谢陆大夫。”他抬手深深一掬。
陆瑾忙扶起他说:“您过奖了,作为大夫,我无法见死不救,任何人,不论男女,皆是如此。”
“陆大夫心善。”江翰林赞叹道,瞧着陆瑾露出满意之色。
医院还没装修好,暂时也没有会客的地方,陆瑾说:“江老爷,江公子,不如去附近的茶楼稍坐?”
江公子道:“临近午时,还喝什么茶,不如我做东,直接上凤仙楼用膳,陆大夫,可否赏个脸?”
江家父子挑这么个饭点来,便是诚心请客吃饭,陆瑾没有推辞,“恭敬不如从命。”
这顿饭一吃便吃上了一个时辰,江翰林毕竟是长辈,话不多,可江公子却滔滔不绝,拉着陆瑾谈天说地。
陆瑾有些坐不住了,他觉得这不像是一场谢恩席,倒是来查户口的,终于他站了起来,说:“时辰不早了,接下来我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久坐,等有机会,下次我请两位。”
江翰林和江公子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厮端着东西过来。
江公子说:“那就不留陆大夫了,这是家父多年前有幸的得到了一本华神医的真迹,虽回不了陆大夫救命之恩,但以表心意,另外还有一张云晨子的千山雪景图,读书之家,也就只有这些能拿得出门面,还望陆大夫笑纳。”
江公子说的谦逊,然而这两者任何一样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陆瑾虽不懂字画,可也知道云晨子的大名。
这等人家送出去的礼是没打算收回的,陆瑾想了想说:“我受之有愧,只是不敢辜负江大人、江公子的好意,我便厚颜收下了。”
三七听着便上前一步,接过字画和放书籍的盒子。
江翰林的笑容于是更深了几分,待陆瑾告辞,他对儿子吩咐道:“过两日,请他来家中用饭,让你母亲看看。”
江公子说:“爹,是不是门第低了些?”
江翰林收起笑容,瞪了他一眼,斥责道:“这怪得了谁,让你看着你妹妹一点,你倒好丢下她一人在那座桥上,如今谁不知道一个年轻公子救了她?我本想将她嫁往京外,如今看着这年轻人倒也不差,那就这样吧。”
江公子心中叹气,只得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