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国舅爷身上担子也重,救灾安抚都要您过问,一心为国为民,怪道皇上器重,太子殿下也当谅解一二。”
“舅舅辛苦。”太子说道。
应公公两边各安抚一下,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宋衡于是问道:“发生何事让太子如此慌张?”
说到这个,应公公脸色微滞,他出去让小太监关了殿门,站门外把守后回来说:“国舅爷忙于灾事不知,自朝臣请求皇上下罪己诏始,皇上便命暗卫紧盯诚王府。”
“诚王?”宋衡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忽然抬头看向应公公。
应公公见宋衡已想到关键,忍不住心中一叹,继续道:“都说地龙翻身乃是帝王昏庸失德所致。可国舅爷应知皇上素来勤政爱民,于国事上,兢兢业业。老奴伴驾多年,看得更为清楚,折子批到深夜乃是常事,实在无可指摘。”
宋衡点头。
“然而如此灾难,若帝王无罪,又是何人之罪?”
宋衡说:“不过巧合罢了。”
应公公笑了,“国舅爷明白人。然而像您这样的太少了,或者说愿意说句明白话的不多了。不然群臣不会请皇上下罪己诏。”
“罪己诏有用或无谁也不知,不过走个过场,给天灾落个出处,安抚天下罢了。”宋衡道。
应公公称是,“可罪己诏一下,若灾祸再起呢?哪怕走个过场,也会走进人心里去。纵观皇上登基至今,若有遭人诟病之处也只有先帝遗诏册封皇上一事。一旦灾祸又起,有心人真不会联想于此吗?”
宋衡皱眉道:“可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应公公苦笑地看着他说:“皇上若身体康健,自是不怕,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今暴雨已下,疫病若再一起……一旦肆虐开来,为了安危,只能暂时离京,圈禁发病之人。”
“那时候会有人质疑父皇皇位的正统,将天灾归结于皇位得来不当,是上天要求还位与诚王。”太子接下去说。
最后宋衡问:“所以诚王府究竟做了什么事?”
应公公道:“今日凌晨,诚王府派出多匹快马,朝东西城门而去。”
“东西城门?”
应公公点头,“是。”
“截下来了?”
“暗卫一发现动静,就立刻跟上,可那些都是死士,武艺高强,终于击杀了数名,抓住了两个,只是有一个逃了,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封血书。”
应公公说着将血书取出来交给宋衡。
宋衡低头一看,眉头皱的更紧,血书上盖着诚王私印,并不会错,然而他依旧觉得蹊跷。
“那抓住的两个口供有了吗?”
应公公说:“有,皆说是诚王下令拼死将血书带回封地,其余一概不知。”
“津州在东边,那为何还要去西城门?”
应公公道:“逃走的就是往西城门去的。”
宋衡将血书收起来,还给应公公道:“虽说一切都指向诚王,可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诚王一家皆在京城,他这么做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与其说是诚王有此心,我更相信有人故弄玄虚,对了,齐王呢?”
太子道:“齐王兄今日还请命为父皇侍疾,只是孤念他年纪也不小,便让他回去了。”
宋衡闻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应公公想了想说:“自从皇上下令让齐王就封,他便卸了所有差事,朝堂之事一概不管。”
太子这才反应了过来,说:“舅舅是怀疑……”
“别轻举妄动,既然对方已经有所动作,很快会有其他消息传来,等着便是。”
应公公道:“老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至今未请太子下令围住诚王府。只得等到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宋衡就知道不管诚王有没有这个心,日子已是到头了。
不过宋衡并不关心诚王的死活,他来的目的是请命焚尸。
然而太子一听就摇头道:“舅舅,不是孤不愿意下旨,而是内阁根本不会通过,孤虽监国,可此等关乎人伦之事定是要内阁通过才能行事。”
太子毕竟不是皇帝,可若等到内阁通过,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