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将外头的声音隔绝,雅间里安静下来。
陆瑶于是问道:“阿瑾,你刚刚说有事找我们商议,现在要说吗?”
闻言陆欣放下茶杯也等待着。
陆瑾笑了笑道:“二姐,三姐,你们别那么严肃,我就想问问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弟弟没别的意思,不要多想。”
说到将来打算,陆瑶和陆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陆欣道:“我们能有什么打算呀,这样尴尬的身份,能想的也就是将来离开国公府,我和阿瑶寻个房子,互相陪伴度日吧。若是你还需要我们,那就住的近一些好互相照应。”
这个问题,陆瑶和陆欣已经谈论多次了,早上在马车上姐妹俩已经试过陆瑾的想法,既然不嫌弃她们,自然希望跟兄弟住的近一些,毕竟女流之辈,独立过日子还是有些艰难的。
至于改嫁之类,她们是想也没想过,陆欣不愿,心里记挂着季传宗,而陆瑶则已经受够了男人的恶心,不想再来一次。
未来给她们的选择并不多,而她们奢望的也极少,就这么过了。
虽然说者平淡,可听者却很心酸,所以陆瑾说:“姐,今日医馆大致情况我已经说过了,可是有个问题我至今还没想到好法子,别的都不缺,就缺几个可靠的人替我打理它。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开内宅做些事情?”
陆瑾这么一说,陆欣和陆瑶便愣住了,她们看着陆瑾心跳忽然加快起来,陆瑶难以置信道:“阿瑾,难道你想让我们俩来打理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陆瑾反问道。
当然不可以!陆瑶张了张嘴,可是却不想说出反驳的话来。
“我们是女子啊……还是和离在家的女人……”陆欣喃喃道。
“大楚律法也没规定和离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打理医馆呀?”
是不能,可是这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姐,这也就大家族里讲究些,可水桥县里,那开酒坊的柳大娘子不就是没了丈夫,一个人出面的吗?”
陆瑾说完,两姐妹都沉默了下来,陆瑶心说那不过是平头老百姓,被生活所迫,可你是当官的,给英国公办事,怎能一样。
然而她终究不忍反驳,想想曾经她也是羡慕过柳大娘子的洒脱自在。
孙白和何澜看看自己的师父,又看看两个师姑,蒙头吃点心不说话。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两个小二接着开门进来,他们手里端着拖盘,上面是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一一摆放桌上。
“几位少爷小姐慢用,有什么事唤一声,小的立刻来。”
热气腾腾飘着香味的饭菜极为诱人,出来一上午,大家都饿了,可陆瑾不动筷,两个徒弟只能咽着口水不动。
陆瑾招呼他俩一声,“先吃吧,吃完再说也行。”
凤仙楼的美食一直风靡京城,甚至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这菜品自然不会令人失望。
陆瑾跟着宋衡曾经来过一次,不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好吃,对于美食,他是充分尊重的。
俩小子就更不用说了,筷子动得极为频繁,又都是半大小子,食量不小,于是埋头苦吃。
这里无心饭食的大概就只有陆家姐妹了,陆瑾的意思她们明白,也知道弟弟的苦心。
只是虽然大楚律法未有规定,然而世俗礼法却见不得这般,和离在家的女子似乎约定俗成只能默默隔离在人群之外。
她们也是从小读书习字,年少时也曾想过女子为何不能如同男子一般建功立业,退一步说来赚钱养家,而不是终日耗费在内宅之中。可渐渐长大,每个人都告诉她们,将来你们长大定是要嫁人的,还得操持家里,伺候丈夫服侍公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年少时的疑惑便渐渐消失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若不是徒经变故,假如有了女儿,想必也是这么教育她们的吧。
然而不一样的经历造就不一样的想法,率先想明白的却是陆瑶,她说:“阿瑾,你可是想清楚了,我没做过这些,不懂开医馆,不善经营之道,眼界局限也不够,你让我们来打理,怕是会让你失望。”
陆欣没想到妹妹真的想试上一试,不禁看向陆瑾。
陆瑾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于是道:“这世上能识字的本就不多,姐姐你这已经强过很多人了。所以别忙着妄自菲薄,你们俩先听听我的要求,再说行不行。”
两姐妹点了点头。
陆瑾说:“其一,识字明意,其二,算账管理,其三,懂医懂药,其四也是最重要的,我信任她。”
两姐妹默默地想了想,眼睛不禁一亮,闪着惊喜的光芒,要说这四条,她们都符合。
陆瑾见到她们的笑容,便明白两位姐姐其实都很想试试,他于是趁热打铁劝道:“开医馆可不只是做生意,我并不指望它赚钱糊口,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希望能让它挽回更多人的性命,让那些等死的人有活下去的希望。它面对的是所有人,或者说更多的是贫穷之人,他们可能付不出相应的诊金。所以现阶段来说它不会赚钱,相反因为不断地进药材,进器具,还有人员日常薪俸,会有一笔较大开支。能够算好账,清楚账目流水这已经足够。二姐在大姐出嫁后我们家就一直是你来打理的,三姐也管过家,想必上手应该不难。”
“这哪能一样。”陆欣道,“还得请一位账房先生教一教才行,你说的简单,可光光做好这些也不容易。”
陆瑾看陆欣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