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听到应以然的质问,应安阳轻轻的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带了些力道,和其他与孩子亲昵的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应以然却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很明白,平时应安阳真的表示亲昵的时候只会摸摸头,而此刻他加大力度将摸变成了揉,只是在变相的表示不满意,他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不够听话。
“虽然我该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该管,不过你也成年了,或许该知道些什么,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做错一些事情,我是那么的爱你的妈妈,爱的不能自已,直到今天也是,或许,太过激烈的爱让她不愿意接受,我不会放弃的,你会支持爸爸的对吗?”
应以然轻轻摇了摇头,让应安阳的手从自己头上滑落:
“大人的事情,我这个小辈还是不要参与了。”
应安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和她一起步入了酒店大门。
应以然了解的太清楚了,应安阳没有说谎但他大多也不会说真话。那所谓太激烈的爱里面,藏了多少手段和中伤她都不敢想象。
还记得九岁的时候,应安阳心血来潮带小小的应以然去了一次游乐场,只是和往常心血来潮不一样的是,他们去的不是儿童乐园,而是一个拥有着一百一十米跳楼机的地方。应以然最讨厌的游戏就是跳楼机,怕高是人类的天性,何况孩子。
应安阳只是问了一句:“小然想变得勇敢吗?”
当年小小的应以然还想着获得爸爸的夸奖,兴高采烈的回答:“想,小然想变得勇敢!”
于是,当天游乐园就被包了场,刚满九岁,身高刚刚达到上跳楼机几个县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排椅子的最中央,在跳楼机上上下下中,足足呆上了一个小时。
事实上,她并没有被锻炼的变的勇敢,反而在回家就开始呕吐高烧了几天之后,对高处更加的厌恶与恐惧。
她从那天开始也不再对爸爸有期待,她知道大人都是善于撒谎的,家人也并不值得信任。那天开始,她学会观察人,像是研究课本一样的研究所有人的言谈举止,寻找他们语言中的陷阱。
这种在话语里铺垫陷阱的人不只是应安阳,每次老师要大家打扫卫生的时候也都会问:“小朋友们想不想变成勤劳负责干净的孩子啊?”无非是希望大家认真的打扫罢了。差别只在于,打扫卫生可能真的会变得勤劳懂得负责,但是跳楼机并不会让人变得勇敢,反而会加深恐惧。
“太过激烈的爱……”
应以然在角落里喃喃自语,激烈这个词,让她对自己的出生产生了不详的猜测。
“小然啊!”
莫导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打断了她的思考:
“你是主角啊,你爸都在前面,你怎么在这里呆着。对了你看到徐依了吗?”
提起这一茬,应以然挑了挑眉毛。
“莫导是不是忘了告诉她我父亲要来的事情,她已经走了。”
莫导顿了顿,他有些不可置信,一向是徐依想要加入他的电影追着他跑,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爽了他的约,不过他也不甚在意,这个偏心眼更在意另一件事。
“她运气真不好,来小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陈导……”
徐依提早回家神色难看,让徐家人都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上了楼,他们只能又堵了一回董闻。
“我们在酒店门口见到了那位应先生……”
“他怎么会在?”
“他的邀请函上写的名义,是小然的父亲……”
徐家人沉默了,董闻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憋大了,他是才知道这层关系,终于知道了徐依为什么那么避讳那个人,却不知道到底具体发生过什么,只能跟着紧张的感觉可不好受。
“好吧,你先回去吧。”
结果他还是不能知道真相,又一次被徐阳打发走了。
“这个小兔崽子,我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意思,竟然还把人带到眼前了……”
徐阳气的拍了把桌子,拿起手机,徐依的声音从楼上悠悠的飘下来:
“你打给她做什么,她知道什么…”
徐依脸色惨白的站在楼梯顶,一只手捂着脸:
“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前段时间何必要靠近她,平白给了那个人机会……”
“姐……”
徐阳想要安慰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两位老人,徐老夫人脸上慢慢的都是担心,徐老爷子的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往常带有的紧张感,反而透露着几分怒意:
“徐依。”
徐老爷子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叫了徐依的全名,这在平时,只有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他的声音冷静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