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夜色成为了今天争斗的最好舞台,
静慈张开的僧袍遮蔽了半个天空,僧袍上暗色的花纹就犹如生长在净水里的莲花,纷纷活了过来,莲花一朵又一朵的盛开着,就犹如四季轮转一般,生生不息,开到荼蘼。
她双目紧闭,脸上说不出的恬静,伸出的手掌散出的道道金色的波纹逸散到四周,几乎笼罩全场。
她现在这样的一种手法其实已经超脱了一般争斗的范围,摸到了“道”的边缘。
静慈根本就不去看眼前的婆毗魔,而是从僧袍上拈起一只莲花,面带满足的笑容,虚空中轻轻踩出一步,伸出执着莲花的手,仿佛像是在园中闲逛,又像是低声呢喃,
她轻启檀口道:“说,释迦牟尼入寂前,在灵山说法,大梵天王向佛祖敬献一枝金色莲花,曰:‘若还有未说最上大法,愿乞佛宣。’”
“佛祖拈起莲花,面向众人,瞬目扬眉,一言不发。众人不知佛祖何意,皆默然无语。唯大弟子摩诃迦叶者,破颜而笑。”
佛主便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说完,
场中一时如狂潮漫卷一般,无数场中法诀统统都仿佛矮了静慈一头,纷纷朝她躬身拜去。
婆毗魔哈哈大笑,笑声震破天际,仿佛把大道真言都要震碎。
它豪气干云的道:“尔要战便战,啰啰嗦嗦、神神叨叨的,是怕死后来不及下地狱吗?”
一时间,从他口中也有一道大道法则冲了出来,与静慈的那道撞在一起,把整个战场都撞得支离破碎。
“嗡”的一声,这样两股的绝大的大道之力冲击在战场之上,让躲在一旁正在思考的千云生的一丝灵光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般。
之前那些如杂草般疯长的想法,忽然像是有了去处,纷纷朝身体内部探去。
这一刻,千云生就仿佛明悟一般,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看”着自己的那些想法,就仿佛如荒草过境一般的梳理着自己的身体,就犹如蝗虫一般,把之前那些极其难以照顾到的犄角旮旯处都爬了过去。
“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
“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尽成世界。”
清平子的记述如洪钟大吕敲在千云生的心头,把千云生看到的场中的种种妙法、种种大道、种种施为都转化成了一种自身的灵觉,甚至这种灵觉带动着整个身体里的灵力都默默开始随着千云生的想法开始游动起来。
千云生心中一动,仿佛自己进入了一种极为难得的顿悟境界里面,
他并不急于打破这种玄而又玄的奇妙状态,反而沉下心来开始感受自己的身体里的种种玄妙之极的变化。
这种感受极其的微妙,但在细腻处,却立马与之前的灵力运转有泾渭分明的区别!
千云生仔细体会灵力在身体里的流转变化,还顺便和场中的争斗互相印证起来。
他逐渐感觉,一开始灵力的运转似乎有艰涩之感,但是随着灵力流动的加快,一种圆润的感觉涌了出来,仿佛灵力的运转变成了一种享受。
千云生心里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进入母胎以后被包裹的感觉。
他尝试着催动灵气按照新的方式开始排列,但是新生成的灵力极少,根本不能按照他的心意摆成他希望的样子。
就仿佛正在战场上酣杀的将军,正准备指挥着更多大军冲击的时候,一回头,尴尬的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光杆司令。
千云生心中微叹,还是灵力太低了,
自己这些年来,要不就是忙忙碌碌的修幡,要不就是疗养身体的伤势,在伤势没有彻底恢复前,自己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的温养过自己的灵力。
想到自己的伤势,千云生心中一动,自己今天接触到的,是一丝大道法则之力,虽然自己对这法则的领悟还是极淡,但是随着自己刚才一遍又一遍的使用灵力,似乎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对这种大道的印记。
自己身上的伤势,是摄魂幡带着自己从南蛮逃出来的时候,受到的空间之力的侵蚀。
其实空间之力也是大道之力的一种,自己能不能试一试去探一探那道空间之力的伤处,也许从中也能获得一些启发也不一定。
想到就做,
千云生偷眼往场中看去,发现场中本来就已经颇为破碎的大道法则更加的稀碎了,显示两边都斗到了最深处,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胜负的。
千云生放下心来,他开始从身体里切出一小截灵气来,把剩下的灵气藏进了气海里,这也是他谨慎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损失也仅仅是一小截灵气,大量的灵气则被自己留在了最为安全的气海。
接着他就控制着这一小截灵气往伤口处探去,把灵气像一个圆环一般均匀的包裹住整个伤口,慢慢的浸染进去,他想要通过这个方法感知大道的力量。
“轰”的一声。
仿佛如爆炸一般,伤口处的空间之力爆发出来,紧紧的把他的灵气吸住。甚至还有往外扩大的趋势。
千云生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几乎在战栗。
这其实也是千云生没有师傅的恶处,每一次尝试都存在着绝大的风险。
要知道,静慈和婆毗魔使出的都是不完整的大道之意,就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