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田地,走上土丘。
周太爷父子带人拦在了小少爷周闵的墓前:“王大人,您若是要开我孙子的墓,那就先把我给葬了!”
王七麟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太爷敢死那我敢埋,虽然你这不情之请让本官为难,但谁让本官是本地父母官呢?来人,帮老太爷一把,给他送葬!”
徐大风风火火的上来要抓人:“老头,你自己选块风水宝地吧。”
周福康傻眼了。
套路,这不按套路啊!
他赶紧挡住老爹,口中大叫:“不要动我爹,也别动动我儿的墓!谁敢动我就去告官!你们这算盗墓!”
“县里的官不管,那我就去府里告!府里还不管,那我上京告御状!”
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气贯长虹,抬八仙们不敢动手了。
见此徐大把手里锄头递给他:“那你来挖。”
“什么?”周福康一愣。
徐大道:“你来挖你儿子的墓,这不就不算盗墓了吗?”
董季虎倒吸一口凉气:“人才啊。”
周福康吼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挖自己儿子的墓?”
“你不挖那只好我们来挖。”
“谁敢挖?你挖我儿子的墓试试!”
徐大挥舞锄头飞快,拿出了挖墙角的力气:“你们都听到了,他自己说让我挖他儿子的墓来试试,那我试试就试试。
大蓬黄土被挖的飞起,周太爷气急攻心一下子站不稳,捂着心口倒下了。
周福康夫妇大惊,赶紧去掐老爷子人中。
王七麟给抬八仙使了个眼色,抬八仙趁机下手。
有徐大这人形牲口做主力,挖个童墓还不容易?很快一具五彩棺材便露了出来。
这棺材很大,四四方方,外面绘有云纹瑞兽、仙子飞天等彩图,大气奢华。
徐大诧异:“哟呵,还用上了椁?”
看见棺椁露出,刚睁开眼睛的周太爷一口气没捋顺又翻了白眼。
王七麟点头,徐大用锄头将椁盖给撬开了。
厚重结实的木盖子划开,椁中露出一副黑漆童棺和……
一具尸体!
椁中赫然有一具童尸跪拜向棺材,她穿了一身孝服,孝服上有片片黑斑。
但王七麟三人知道这不是黑斑,这是干涸多日后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徐大目呲欲裂:“谁干的?”
王七麟用刀鞘挑开孝服上血迹最多的地方,女童双手双腿被用铁钉钉在了木椁中,难怪她能保持住这个姿势!
抬八仙对视一眼,发现彼此吓成一个鸟样。
他们以为自家孩子死的够惨,但现在一比才发现,还有起来,他激动的冲周围叫道:“老夫没有殉葬!不是殉葬,老夫这么做是为了求一个公道!”
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恐惧。
太狠了!
周太爷老泪横流:“我就一个孙子了,为什么这死丫头不肯放过他?平日里我看她还算乖巧,让孙子跟随她去玩,这是造孽,悔不当初啊!”
“这死丫头去她外婆家里拿回来个纸鸢,带着我家闵儿放纸鸢。可纸鸢缠到了树上,她竟然、她竟然让我的娇娇闵儿爬上树去摘!”
“若不是如此,闵儿怎会摔死?若不是如此,我家怎么绝后?!”
“死丫头让我周家绝后,我让她偿命,这是公道、这是……”
徐大挥手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抽的横着给飞出去两步远。
算他命好,他已经没有牙齿了,所以不会被打掉牙。
周家夫人尖叫着冲上来挡住徐大道:“你竟然打老人?”
徐大摇摇头:“我不打老人,只打老狗。”
周福康急忙去扶起父亲,他冲徐大吼叫道:“我一定会去官府告你,县衙不管我就去……”
“你告什么?”王七麟冷笑,“你父亲刚才鬼上身了,徐大人那一巴掌抽的是鬼,他把那小鬼给抽走了,你应该感谢他才是!”
董季虎点点头:自己没看错,王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老阴比。
周福康气的直哆嗦。
王七麟冷静的说道:“另外,你最好去县衙告状,你不去告我会去告,私设刑堂、活人殉葬!刚才你爹说的对,你们周家确实要绝后了!”
徐大狞笑:“等着满门抄斩吧!”
周福康夫妻脸色顿时惨白。
棺椁重封,徐大亲自看守现场,董季虎回县衙去调遣官差来拿人。
徐大那一巴掌抽的太狠,周太爷被抽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被扶回家后在床上一躺不起。
衙门调遣官差带着枷锁赶到,但到了后他们也没辙。
老头子躺在床上快不行了,他们不敢动人,一旦这人死在路上或者死在衙门里,他们可就有麻烦了。
赶来的官差由吉祥县捕头窦大春带队,这窦大春体格像徐大,长得也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面色黑如锅底,满脸猪鬃毛似的络腮短须,从卖相上来看端的是一条铮铮铁汉。
捕头是正八品的官,比王七麟的小印还要高一级。
但听天监是天子卫,独成一个系统,且平时跟鬼神打交道,手段阴狠、出手无情,所以即使高官也得卖他们面子。
窦大春见了王七麟很客气的拱手:“王大人,这主犯看起来快死了,怕是不敢带他进府衙。不如这样,我先安排两个弟兄将他们一家看守起来,你看?”
正在沉思的王七麟回神道:“哦,好的,窦大人做主就好,我们听天监只负责查杀鬼邪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