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风寒越睡脑子越迷糊,李季惜命,生怕自己一觉睡死过去,所以脑袋沉的要命,依旧坐在那不停的点头。
二狗子再进屋,就瞧见李季坐在炕头,头一晃一晃的,一低下来,鼻涕顺着鼻尖拉了一条线,眼看着就要掉衣服上了。
二狗子忙过去抓起手边半s-hi的破布擦了。破布半s-hi,都是鼻涕。二狗子看着心里发酸,李季从来都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擦脸的手巾都是一天一洗的,这鼻涕黏糊糊的,李季肯定是太难受了所以才没注意。
“我错了。”二狗子蹲在李季的身前,看着李季那满是难受的脸,心里更难受了,“我以后再也不摸你了,我再也不给你倒酒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我错了。”
正难受的李季听了这话,费力的抬起头看了二狗子一眼,瞧着那眼角快滴下来的眼泪,心里的感觉有些怪。
多长时间没人这么在乎他了?打小娘没了,爹油尽灯枯总得病。李季一个人支撑整个家,不能生病,更不敢生病。爹走了以后,李季每天晚上睡前都用被子裹紧自己,吃饭不喜欢吃也吃的饱饱的,生怕生病了连知道的人都没有,生怕……死了都没人知道。
二狗子心思并不成熟,身子对他还有着非分之想,可对他的这份在乎,却是真实的。
李季伸手摸摸二狗子的脑袋,努力挤出个笑:“我没事。”
这一揉让二狗子眼角的泪珠掉下来了,二狗子不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只是特别伤心,特别难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行。你不难受行吗?”
李季苦笑,生病这种事情哪能自己决定:“你去翻五十个铜板过来,一会儿背我去郎中家看看,没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伸手抹抹二狗子脸上的眼泪珠子,“大小伙子哭起来多丢人,乖,去拿铜板。”
二狗子心慌没有了注意,自然是李季说什么是什么,拖鞋上炕去被架里翻找装钱的匣子,里面都是一百个铜板穿一起的,二狗子直接拿出来两串,下炕拿给李季看。
李季点点头,又打了个喷嚏,擦擦出来的鼻涕,扶着墙站起身:“过来背我,咱去看病。”
村里土郎中,说不上什么医术,只能说是知道几个药方子,认得几个药材,能上山的时候到附近的山上转一转采点药晒干了留着,村里吃药基本都来他这里抓,治死治活全看老天爷的意思,同样的,诊金也便宜极了。
现在的这个土郎中的爹曾经去过城里再一家药店干过二年活,给人家店里坐堂的郎中打下手来着,偷学了些医书,后来因为什么事被辞退了,就回村里给村里人抓药。
现在的这土郎中就是跟他爹学的,人x_i,ng薛,本名都没谁记得了,都叫他一声薛郎中,他也乐意听。
二狗子不知道他家在那里,李季被二狗子背着,给他指路,村子不大,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二狗子站到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扯嗓子喊道:“有人吗?”
屋里先是出来个女人,看到二人先是一愣,问道:“看病?”
二狗子点头,女人出来把大门开了,嘴里还询问着:“这大过年的咋还感冒了。”
一路进了屋,薛郎中才刚起,坐炕上还在吃饭。瞧见二人从炕上下来:“四叔?这是咋了?”
把李季房炕上,李季倚着火墙没说话,二狗子一脸自责道:“我摸他,然后……”
“着凉了。”李季忙接过话头,生怕二狗子再说出别的什么来:“昨晚上喝的太尽兴忘记铺炕盖被了,所以早上起来凉着了。”
薛郎中点头明白了,冬天风寒的人不少,因为这个病死的也不少。
郎中到药箱子里翻翻找找,抓了两副药:“在这喝药还是回去喝?”
薛郎中本来就不是正经的郎中,更不会号脉,连问问情况都省了。反正他就知道一个治疗风寒的方子,照方子抓出来总没错。
“麻烦你帮忙煎了。”李季咳了咳,二狗子没见过药,所以李季信不着他。
薛郎中点头,薛郎中媳妇撤掉碗筷,铺上打着补丁的褥子让李季躺着休息,人都到郎中这里了,李季想着要是在这死过去也是老天爷的意思。
李季躺下去,二狗子就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想想李季刚才说的话,薛郎中去煎药了,二狗子问薛郎中媳妇:“是不是不盖被子睡觉就会这样?”
薛郎中媳妇知道二狗子啥情况,挺心疼他的,听见他的问题就告诉他了:“他这是着了风寒,不一定是因为没盖被子,冷着了就有可能得。你别担心啊,你四叔还是大小伙子呢,肯定能挺过去。”
二狗子点点头,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叫风寒,而且不是因为昨晚碰了他,而是因为碰完他太高兴了忘记盖被子了。
二狗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决定,难怪李季会不高兴,下次摸他以后一定要盖好被子。
薛郎中媳妇拿出瓜子让二狗子吃,二狗子的眼睛全放在李季身上了,没去吃。过了半个多时辰薛郎中端着个破瓷碗进来,那药的苦涩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
二狗子刚到李季家的时候喝过,那个时候是李季变了发劝才让他喝进去的,现在喝药的变成李季了。
“四叔,来,咱把药喝了。”
李季让二狗子扶她起来,接过碗闻着味道眉毛就是皱着的。拿过来还是躺的,李季放凉一会儿,跟薛郎中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