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那宛如仙人般清新脱俗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卿平微微一笑:“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支小管子成精。”
“管子是什么乐器?”杜蘅奇道。
众人都转头看杜蘅,似乎为他连这个也不知道感到奇怪,不过其中的李白和卿平很快就释然了,这个小驴子是杜甫从乡下买来的,想必没见过世面,之前也是对很多东西都不认识。
于是李白耐心地解释道:“管子就是中土大唐对筚篥的简称,它是龟兹牧人的乐器,最初由羊骨、羊角、牛角、鸟骨制作,后来改用竹子制作传入中原,管身通常有九孔,管口插一苇制的哨子,发出的声音非常响亮清脆,通常作为龟兹乐和军乐演奏,现在长安城的教坊里也非常流行。”
杜蘅再仔细看过去时,只见那个筚篥器灵确实眉弓突出,深蓝色的双目嵌进,看起来很有几分龟兹的异域风格。
筚篥见李白介绍了他的身份,得意道:“你们伤了我的本体,那我可得好好报复回来。”
说完他从宽大的袍袖里捉出一对粉色蝴蝶,让它们朝吹台飞去。
“不好,快掩住口鼻。”卿平连忙喊道,可惜那对蝴蝶飞行速度极快,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已经飞到吹台上空,翅膀上抖落星星点点的鳞粉。
从吹台朝下眺望,原本黑漆漆的山林和难以再觅得踪迹的遗址瞬间消失,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副春和日丽,其乐融融的繁华画卷。
远方的芒砀山如同一道黛色的屏障,近处的树木郁郁葱葱,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花朵开满了整个梁苑,淡淡升腾的雾气里,重楼飞檐便如碧海上的仙宫一般。
眼前的蓬池里种植了不少婷婷荷叶,此时正是藕花蓼花一块开放的时刻,沙洲上徘徊着仙鹤,水中绿头鸭和鸳鸯双双对对,尽情徊游。
在清澈的溪水旁边摆着无数案几,一些书生模样的人或坐或站,正在高谈阔论,而最上首的席位上端坐着一位容貌威严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这是什么?”杜甫看着眼前突然变换的场景,问道,“我们是被拖入了某种幻境吗?”
“这好像是……”李白看着吹台下的景象,开口说道,“梁王当初宴请文人的场面。”
“这器灵方才放出的是庄周的梦蝶吗?”高适突然说。
“梦蝶是一种能制造美梦的蝴蝶。”卿平问,“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件事。”
高适谦虚地笑道:“庄周故里相去这里不远,我也是寻访时听到当地老人口口相传的故事。”
杜甫和李白不由心驰神往:“他日得空定当前去探访。”
要破解梦境,必须要在梦中寻找关键,因此众人就下了吹台,朝那处宴乐场所走了过去。
一个长得有些瘦弱的男子走了过来,朝他们招呼道:“几位也是来参加梁王的辞赋大赛的吗?”
杜蘅很是机灵地上前一步:“我家主人和朋友途径此地游览梁园,听说此处水畔有文人雅集,故被吸引前来,是否游客也可参加?”
那人摸了摸山羊胡笑道:“梁王素来热爱文辞诗赋,确实是只要能写出一篇作品即可入席,我观各位一表人才,想必满腹才华,不妨来以文会友。”
“那就麻烦先生引荐了,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高适客气地问。
那人笑道:“我名唤枚乘。”
李白杜甫两人对视一眼,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当时和司马相如齐名的汉代辞赋家,两人眼神都有些热切了起来,可惜古人不知道签名这一概念,不然杜蘅觉得他们都可能当场让枚乘拿毛笔签上大名在袖子上了。
枚乘回到自己的案几前,却见上面摊着一副已经写了一半的竹简,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忘忧之馆,垂条之木。枝逶迟而含紫,叶萋萋而吐绿。”
“这是我的戏作《柳赋》。”枚乘说道,“几位也可以尽快入座写出自己满意的辞赋,送交梁王之后,优秀者可得奖赏,做不出来的也无不可,那边韩安国一样找人代笔或者罚酒一坛即可。”
李白喝了半壶来自汉代的美酒,提笔便写道:“咸阳之南,直望五千里,见云峰之崔嵬。前有剑阁横断,倚青天而中开。上则松风萧飒瑟飓,有巴猿兮相哀。旁则飞湍走壑,洒石喷阁,汹涌而惊雷……”
这是一篇描写蜀地高峻险恶的《剑阁赋》。
杜甫则创作了一篇《雕赋》:“当九秋之凄清,见一鹗之直上;以雄才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梢梢劲翮,肃肃逸响;杳不可追,俊无留赏。彼何乡之性命,碎今日之指掌;伊鸷鸟之累百,敢同年而争长……”
高适也写了《苍鹰赋》:“坤灵繁毓,万象周流;综群物之众夥,懿羽族之齐侔。俱含识与哺啄,终愧容於爽鸠;散以瑶光之彩,来自钟岩之邱。周官以司寇比德,汉氏以将军作俦……”
杜蘅在一旁看得颇为佩服,先前他只知道三位是盛唐著名的大诗人,没想到他们的赋也写得特别厉害。
这边三位大诗人文采斐然的赋交了上去,梁王自然大为惊艳,马上召三位贵客前来相见,他们有幸当面见到了这位传说中非常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