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地铁站口,萧祁的手机响了。
“你这会儿有空吗?”徐良开口就问,“我临时要出差,走挺久的,你过来把那盆文竹拿回去。”
“你扔了不就完了吗?”萧祁对着屏幕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井傅伯的婚礼就要开始了,“这上班时间我能去哪儿啊!”
“要扔你自己过来拿走扔了,我不扔,别等几天你后悔了,又来找我事儿。”
“那你办公室随便找个人帮你养着,死了活该。”
“拉倒吧,我不想担责任…”徐良说话虽大大咧咧,但平日体察的劲儿也算得上聪明人,“要不我下班给你拿到旭通,或者咱俩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
“...”萧祁揉了揉太阳穴,叹气接着道,“算了算了,我现在过去找你。”
才挂了徐良的电话,萧祁没走几分钟,母亲来电。萧祁缓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揣着兴高采烈的声音问母亲有什么事情。两人闲话家常说了几句,母亲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眼瞅着走到车站,萧祁停下脚步,“妈,您是有事儿想跟我说吧。”
“...”母亲缄默以待,半晌回答道,“你爸最近决定要去南方…之前你回来过年也没去看看他,他跟我说挺想你的,但你们很久没说话了。”
“...”萧祁不接话,等着母亲的旨意。
“你要是最近有时间…”
“我最近没有假期。”
“他说,他可以趁着走之前去看看你,毕竟以后距离就远一些了。”
“...现在到哪儿不都是几个小时飞机的事儿!”
“…”察觉到萧祁的坚决,母亲不再继续。
萧祁突然忆起那些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惊醒之后他钻进父亲的怀里。父亲搂着,温暖有力的手掌捂住他的耳朵,嘴唇轻压在他的额头上。回忆让人动容,特别是一日之内想起两次,“要不,”萧祁心中难免恻隐,“你跟他要一下在那边落脚的地址,我以后有时间,合适的话联系他吧。”
“好。”
母亲将地址发到萧祁的手机上——是那个女人娘家所在的城市。父亲刚刚离开母亲时,萧祁与他还有联系,只言片语对那个女人有些了解。看着那地址,父亲跟随她去了陌生的地方,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抛弃一切,萧祁心中抵触却意外产生共鸣。
还未到下班时间,一路畅通无阻,没一会儿萧祁便见到了徐良。
他接过文竹,拿在手里打量一番。几个月不见这植物,萧祁赫然察觉它与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我养的还行吧…”徐良站在萧祁身边,随手给自己点了根烟,“没事儿的时候,我给它修修剪剪,现在这样比你给我的时候好看多了。”
那日井傅伯在办公室内也整理着枝丫…几个月的时间,萧祁就如同这两棵文竹一样,得不到肆意生长的机会,全凭他人一己之愿。看着文竹,萧祁没来由的脱口而出,“他今天结婚。”
“谁?”徐良反映片刻,扬起眉毛看着萧祁,“那…你…”
“什么?”萧祁不以为然,将文竹装进徐良拿给他的袋子里,“我从他婚礼现场过来的,给他送了点东西。”
“什么玩意儿!”徐良扔了手里的烟,愤愤不平,“他结婚还要你给送东西,真他妈给了你钱就是大爷,嫌你日子过得太舒服?”
瞧着徐良的反应,萧祁倒是乐了,“我还看到了他弟弟…说不上来谁今天过得不舒服。”
“人家毕竟是亲兄弟,能给你一拳,就能给你第二拳,你少在这儿耍嘴皮子功夫。”
“他没机会给我第二拳,”萧祁说的随性,“我再不可能因为他去跟他弟弟上床了。”
“...你等会儿!”徐良皱着眉,满眼疑惑,“什么叫你因为他跟他弟弟上床?”
“…”自觉说错了话,萧祁神情闪烁。这事儿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今日负气在井傅伯面前失言,这会儿除了觉得说出口丢人,倒是少了以往无法开口的屏障。防线一旦有了豁口,剩下的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我…还记得顾唯吧,我觉得当年井傅伯背着我没少跟他在一起。”
“什么叫你觉得?” 徐良做事儿门儿清,听话主次分明,“你别跟我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对谁都一样,‘你觉得’三个字在这地方用起来不合适。”
“...”
“你没问过他?”
萧祁想了想,“没有,我能确定的事情,问了能怎么样?”
沉默了一会儿,徐良叹气道,“那我明白你找他弟弟的意思了。这事儿不问是对的,他要真承认也就那么着了,你俩谁也不欠谁,要是他说没有,你当年那算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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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中午没吃东西,拉着徐良去了附近的餐馆。两人从没什么人一直坐到了人声鼎沸。
徐良陪萧祁喝了几杯啤酒,借着酒劲,他开口说,“我要是知道你俩当年的情况,那个人情我原封不动退给井傅伯,也不会开口跟你说让你去借钱。”
“行了…”萧祁摇摇头,这话题他兴趣索然,“你别解释这些,我要是知道现在是这样,当年那一拳就是我给他。”
“萧祁,”徐良放下筷子,犹豫片刻认真道,“你俩的事情,我不好多说。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跟井傅伯没什么交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心思很重。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你指望从这样的人那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