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够了拍够了也无聊够了,他主动请缨要去田里帮张三小家插秧。他小时候下过水田,不过是为了玩水才下去的。成年后,因为到乡下拍戏远远看过几次水田稻谷橙黄的场景,还挺壮观。电视里看到的插秧大多都是机器插秧,人工插秧他是第一次见。张三小两口子都是光着脚下田的,张炀犹豫了很久,又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不得不学着他们的样子,脱了鞋挽高了裤脚。他一脚踩进田里,水有点凉,稀烂的田泥钻进他的脚趾缝。他感觉并不坏,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往需要插秧的位置走。但没走几米,就感觉右腿上被什么东西咬了,提腿一看,四条蚂蟥吸附在他小腿上,吓得他哇哇喊着跳回田埂上。
上方梯田里正在耕田的大爷笑得差点被牛拉翻在田里,左边田里一家人也是停下插秧动作,直起身来看着张炀笑。就别说张三小两口了,尤其张三小,几乎笑得直不起腰了,一点也不着急的从田里起来,用打火机给他烧蚂蟥。火苗只点到蚂蟥尾巴,那蚂蟥就缩了身体掉到张炀脚边。他点了四下,四条蚂蟥都掉了。
张三小故意逗他:“高个子,你再看看左腿上有没有?”
气得张炀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田里,心里暗骂着对方,跟小时候一样讨厌,总是欺负他。
张三小老婆说:“要不你还是别下来了?”
张炀不服这个输,但又怕再被蚂蟥咬。最后,还是下边梯田里的苗家阿姨支了招,让他买一双长筒靴就好了。结果普通长靴太短了,只到张炀小腿肚。他为了保险起见,买了打鱼人才穿的高筒长靴。不过最长的穿到他腿上,也才到大腿,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穿着长靴,在众人看笑话的目光里下田了。他穿着靴子,更不好在稀泥里走动,反正每迈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不过好在他腿长,没过张三小膝盖下方的水,到他这儿,也就刚过小腿肚。他习惯田里的感觉后,很快便能自如行走。
他学插秧很快,只是速度慢,因为有点强迫症,恨不得拉线在田里插。他不喜欢张三小破坏他的秧苗队形,主动承包了一亩田,独自插了两天才全部插完。他插完后,站在上方的田埂上一看,发现还是插歪了两行。气得他找张三小邻居要了一块形状稍微方正一点的七分田,又埋头苦插了两天。
第二回 ,插下去的秧苗队形终于都直了,张炀很开心的同时,腰也快要断了。插秧得一直弯腰,他还一直弯了四天,并且因为个子高,他弯的弧度还大,腰不断才怪。
对于他帮邻居插秧的事情,张三小表现出嫉妒似的不满,骂他自讨苦吃,他说我乐意。张三小怼回来:“那你别喊腰疼!”
张炀偏要喊,并且一天喊得比一天大声,毕竟是真的很痛,让他都不得不依着惯性佝偻着腰走路。被腰疼折磨的夜不能寐的晚上,他觉得张三的对,他就是自讨苦吃。他在跟自己较劲!
张三小的老婆心软看不下去了,给他买了苗老爹膏药贴满了腰背,这才缓解不少。张三小最后还是念着他帮着插了一亩田,帮他们两口子省去了一天功夫,决定骑三轮车带他去赶集。张炀挺着贴了一圈苗老爹的腰开心的坐上他的三轮车,结果还没到集市,张三小带着他飞到了路边沟里。张三小屁事没有,倒是张炀,腰伤加重不说,右手腕还给摔肿了,他晃动手腕,生怕伤到骨头,还好只是扭到。
张炀爬出沟后,指着还在沟里翻三轮车的张三小破口大骂:“张三小啊张三小,你个撸子,日ma捣娘,你摔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哈?出来时叫你不要喝酒,你非得喝,喝的二麻二麻的,差点摔死老子了!你不知道酒驾是违法的吗?!”
“喝酒骑三轮车也违法吗?”张三小一本正经的反问他。
张炀被他气到说不出话。张三小反过来乐观的安慰他:“别气别气,手没摔断就好!”
张炀白眼都要翻晕过去,他在心底再次感谢当年爸爸的英明决定,如果一直待在村里,他可能也会变得和张三小一样,又傻又蠢,像个草包丝儿!
虽然张三小认为只要手没断就好,但两人到了集市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带着张炀去了远近闻名的苗医家。老苗医摸摸掐掐的看了,开了一坨像屎一样的草药,让他敷在手上。
“三天包好!”鹤发童颜的苗医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
张炀捏着像屎的草药闻了闻,是几种植物捣碎了汁液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确定不是别的什么后,才放心的收下。
张三小又问医生了:“有没有什么好点的贴腰的膏药?”他指指张炀的腰:“插秧,插坏了!”
老医生转身从药柜里又翻出两包像屎一样的黑色不明物体:“三天包好!”
张炀接过药,看着神气得不行的老苗医想,难不成三天包好是口头禅,或者他只会这一句汉语?在贵州,苗医和内地的中医一样,有很多神奇之处。虽然他知道苗医有很多神奇的偏方,但对于老医生的“三天包好”,他是将信将疑的。
不过张三小显然是迷信这个医生的,给了医生一堆感谢,顺便给钱。三坨屎,三十块,并不贵。但是三小掏钱时,还是挺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