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看见他手指间弹着灰的香烟,劝慰了句:“你啊,最近烟瘾可大了,这样可不行,之前是我不对,就不该教你抽烟。”
又是轻笑一声,沈居安把手里的烟蒂在栏杆上碾灭,然后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郑浩把胳膊从他脖子上抽回去,缩进袖子里,回称:“我就一路嗅着你的气味寻来的呗。”
沈居安笑道:“你是狗啊,鼻子这么灵?!”
“说对了,我可不就是属狗的么。”
顿了顿又道:“我发现你最近老发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沈居安转过目光,眺望着远处摇曳的旗帜,说:“我能有什么心事啊,就是忽然觉得人生苦短,时光飞逝,历历在目呗。”
“你这说了三个不挨边的成语,怎么有点像书里的那些所谓哲学家,有事没事就来个无病呻吟几句。”
郑浩盯着他白皙的脸庞,打趣道:“我觉得你心里藏人了,是不是啊?”
沈居安听罢嗤笑一声:“我可没有,我能藏什么人啊。倒是你,最近心情那么微妙,肯定藏人了吧。”
郑浩也抬眼望向远处,悠悠道:“没错,我是藏人了。”
这话倒让沈居安有些吃惊,他忙质问:“谁啊?不会是上回咱社团新来的那个学姐吧?我看你对人家挺热心肠的。”
郑浩摇摇头:“不是她!”
“那是谁?”
继而,郑浩转过视线,将目光移向沈居安满是疑惑的脸庞,盯着看了一会儿,忽扭过头说道:“我不告诉你。”
“切,不跟我说算了,反正我也不稀得知道。”
沈居安转了过身,背靠在栏杆上,随口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过几天吧,这边还有点事儿,反正我家就在北京,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你家就在北京?我都还不知道呢。”
郑浩挤着眉头,故作纳闷的说:“是么?我好像跟你说过的吧?哎,无所谓啦,等年后返校,我邀请你上我家玩呗。你可赏脸?”
沈居安扭过头,装出一脸傲娇的神情:“那我可不一定去,你得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噢。”
“切,不去拉倒!”
郑浩说着轻轻推了他一把。
随即俩人相视一笑,似乎感受到了那微风中的温暖惬意,应该是春天要来了吧。
傍晚时分,姜卫东把沈居安带到火车站,俩人准备连夜坐火车赶往福州老家。
俩人订的是卧铺车厢,远离了那些形形□□,挤的密不透风的人群。
沈居安垂坐在铺位上,手里捧着书,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姜卫东坐他对面,一会儿看看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色,一会儿盯向沈居安无比认真埋头苦读的脸庞,一会儿又数着桌子上未嗑完的瓜子,百般无聊的样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姜卫东撑着脑袋撇了一眼沈居安,唉声说道:“你别看了好不好,陪我说说话呗。”
沈居安闻声抬起头,见姜卫东拉着脸,一副准备训人的教官模样。他便又坐端正了姿态,继续捧着书,回了句:“不好!”
谁知姜卫东伸手过去把他的书夺走,竟像个无赖。嘴里还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样看书,保不准眼睛就瞎了。”
“瞎了也是我乐意。”
沈居安声罢站起身,想去抢回自己的书本。
可姜卫东却把书塞进自己屁股底下,一脸嘚瑟的神情。
沈居安见斗不过他,只好作罢。挨着床铺老老实实的坐下,板着脸说:“行吧,你说聊啥,我陪你便是。”
“这还差不多,你看你生气的样子多可爱,让我想起你小的时候。”
沈居安白了他一眼:“你少打趣我。”
嘁!
姜卫东也横了他一眼:“好赖话分不清楚是吧?我知道,就为上次那事,你还在生我气呢。那行吧,今儿我就跟你道个歉,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吼您,不该骂您,应该让着您,行了吧?你看你,小家子气的模样,哪有点新时代好青年的气概啊。”
沈居安没说话,撇着脸看向别处。继而想了想,忽开口问道:“你怎么没有带她回家啊?”
“谁?”
“我说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卫东装作恍然道:“噢,你说白玉清啊,我和她早掰了。”
话音刚落,沈居安忙转变了神情,诧异道:“啊?因为我?”
“不是你,不关你的事儿!”
姜卫东说着,拿起桌上的那根香蕉,然后扒着香蕉皮,脸上没有一点内疚,依然像个没事人。
沈居安没再理会他,脱了鞋,掀开白色的被褥躺了下去。
姜卫东抬声道:“你要睡觉了?吃根香蕉再睡呗,我都帮你扒好皮了。”
沈居安不但不领情,反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蒙住脑袋得个清净。末了听见姜卫东嘀咕道:“真是不知好歹。”
第二天中午时分,火车在福州站停靠。
俩人收拾好东西,跟随着人流不紧不慢的下了车。
月台处传来一句响亮的哨声,随即便听见姜玉凤喜悦的叫唤:“哎,妈,他们在那呢。”
“哪呢?”
苏兰把目光聚焦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俩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手里拎着提箱,昂首阔步的朝自己走来。
“哟,卫东啊。”
姜玉凤挽着苏兰的胳膊,朝俩人迎去。
姜卫东放下手提箱,喊了声妈,便主动凑过去让苏兰抱抱。
忽然见着分离几年的苏兰和姜玉凤,沈居安竟抿着嘴,腼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