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的立马软了,“你都做了手术,妈怎么能放心回去睡觉,就是你们让我回去我也不能回去。”
张建平见丈母娘这么说,也松了口气,才不管丈母娘说这些是不是给他看的,赶紧赶李秀英走,“秀英,那你就回去吧,外面的天马上就黑,你回去也注意安全。明天早上也不用急着过来,妈去打饭就行。这几天我和美龄都要你照顾,我看你都瘦了些。”
“她还能瘦?”王翠花不信,“家里穷时吃不饱饭,也没有看到她瘦过,心宽的和家里养的猪一样,能有啥事放在心上。”
“妈说的对,瘦子都是心眼多算计多的,我这是没心没肺的。”李秀英从椅子上站起来,甩了句话,对着张建平点点头,大步就出了病房。
将门带上了,还能听到病房里的指责声。
“看看,我就这么一句,她就不乐意了,还说瘦子?那不就是在指美龄吗?对自己的妹妹都这样小心眼,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她的性格。”
“妈,你就少说句吧。”李美龄气道,“你和我大姐好好说话,我大姐能说那样的话吗?你还怪别人。”
训了母亲一句,李美龄和一旁的张建平道歉,“建平,你妈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我记得小时候我姐切菜的时候手被切了,我妈一边骂我姐没有用,私下里却躲起来抹泪呢。”
张建平点点头,“妈,秀英也不容易,你多让让她。”
当着丈母娘的面,他当然不能说李秀英好,只能劝着息事宁人。
第五十九章:暖水袋
李美龄是了解张建平的,现在看到他这样说,还有在那边高兴起来的自己妈,心就沉了沉,张建平是个有点傲气的人,平日里对谁都很客气,也很和蔼,那是对外人。
对自己家人,他是真的关心。
现在却用这样对外人一样客套的态度,说明了什么李美龄的心里清楚。
下午的时候还叮嘱过自己妈不要这样,现在就偏偏出了差错。
李美龄这边觉得头疼,也后悔让自己妈来了。
而出了医院的李秀英,则快步的往招待所走,比平日里走的快,到了招待所的时候,她额头也出了小汗,招待所的小姑娘见她回来,叫住了她,“这位女同志,你等一下。”
李秀英是知道她看着自己叫住人的,知道她没有叫错人。
转身的功夫那服务员就又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绿色的暖水袋,递到李秀英的面前,“这是一位解放军同志说交给你的。”
“给我?”李秀英接过来,还有些疑惑。
“你是张建平连长的爱人没有错吧?”见李秀英点头,对方就又道,“那就是你给的,没有错。”
李秀英道了谢,拿着暖水袋进了屋,没有急着出去打水,坐在床边翻看着暖水袋,是用过的,不过保管的很好,看着有八分新。
暖水袋灌水口那里的外面水垢已经洗下去了,能猜得出来送过来时是擦过的。
李秀英回身把被子下放着的画报拿出来,和暖水袋一起,最后又把兜里的药膏也掏出来放过去,蓝格布的床单上,排着这三样东西,格外的显眼。
李秀英盯着三样的东西,最后露出一抹慧心的笑来,那肿起来看来的半边脸这样一笑,人看着有些好笑,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只是她忘记了关门,正好要进来的王营看到了,他伸起来要敲门的手停顿了一下,最后才敲一下去。
李秀英听到有人敲门,就扭头看,待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床上摆着的东西忙塞到被子下面,起身后一边扯了扯衣襟才走过去,“王营长。”
“我忘记了告诉服务员,那个暖水袋你装一些雪,晚上睡觉之后放在肿起来的那边脸,这样敷一晚上,明天就能消肿,白天那个药膏一起用,消肿能更快一些。”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快,就与他平日里稳重的作派一样,一字一句,语句清晰的交代了清楚。
王伟并没有进屋,交代完之后,对着李秀英点点头,转身走了。
李秀英站在门口,张嘴想道谢,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收回话。
回屋将门带上,她才垂下肩。
她怎么就做了那样的蠢事,王营长一定看到床上她摆着的东西了,她还那样的慌乱藏起来,明显是做贼心虚,再说她为什么要把这三样东西拿出来摆在床上盯着傻笑?王营长一定会误会什么吧?
李秀英被弄的心烦,再把被子下面的三样东西拿出来,也没有了先前的欢喜,特别是看到暖水袋和药膏的时候,说不出来的烦燥。
至于往暖水袋里装雪的提议,李秀英当然也没有听,洗漱的时候直接灌了热水,晚上放在了床上,一晚就她一个人,又在医院里熬了好几晚,李秀英原以为躺下就会睡,结果真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晚上外面也起了风,风刮的很大,东北这边都要刮‘烟炮’,就是风大的吹到人脸上像刀割一样,而且还卷着雪花,让你看不清身体附近五米远的东西,遇到这样的天气是容易迷路的,所以到了冬天的时候,特别是大风天,很少能看到人出门。
吹的招待所里的窗户‘呜呜’作响,像有人在伤心的哭一样,屋里虽然有烧炉子,可要自己下床去添加木头绊子,大风天抽的屋里炉筒子也有抽力,炉子里的木头绊子就烧的比平时还要快,李秀英没有睡觉的时候,还能下去添几次,下半夜睡觉了就忘记了起来添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