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厅玩的开心,将柴房里的姚溪暮忘的一干二净。
姚溪暮发了高烧,在柴房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两夜。
大年初二这一天,他被进门取柴火的厨娘发现,厨娘这才急三火四的通报了大小姐。
大小姐乃江晚舟的胞姐,名叫江离,芳龄十三。江离年纪不大,但冰雪聪明,极善管事,因兄妹俩的亲爹长期闭关练武,庄中事宜多由江离负责。过年庄中的采购,各处该收上来的款项,家里的各项事务江离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仆从也都服她。连多年的管家都不禁在暗暗叫绝——年纪这般小就如此管事,等她嫁了还了得?对于与江离订下娃娃亲的天元门那个乔家少爷,真不知是该报以庆幸还是同情。
围着雪狐披风的江离看见脸色通红的姚溪暮,又看见他那冻成了紫姜芽的手脚,后退两步,冲着最先发现他的厨娘发问:“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厨娘摇摇头,晃动一身胖肉,一脸茫然。
江离重新走上前去,蹲在姚溪暮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被烫的缩回手:“都烧成碳了。”她吩咐一旁的丫头:“灼烁,你赶紧上后山药圃请乌先生。”又冲厨娘道:“丁大娘,你烧些热水给这孩子沐浴。”
姚溪暮被洗刷干净后灌了药,塞进了烘的暖融融的热被窝,他模模糊糊的做着梦,梦见娘亲坐在他床前嘁嘁喳喳地跟甄妈妈说着话,他支楞着耳朵也听不清,于是他烦躁起来,揭开被子下了床。甄妈妈追着他让他穿衣服,他嘻嘻哈哈的四处躲着,甄妈妈急着唤进了两个小丫头,一同抓他。
他见缝就钻,化作一条滑不留手的小蛇。
甄妈妈痛心疾首的叫道:“我的祖宗,再不穿上衣裳,我要告诉你爹爹,可要揍你屁股了。”
他于是回头扮了个鬼脸:“你才舍不得。”
甄妈妈无可奈何的笑了,她的笑容渐渐模糊起来,像水中漾开的涟漪。姚溪暮也睁开了眼睛。
身上的棉被又沉又暖,他往里面缩了缩,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听得外面有脚步声,忙将眼睛闭上装睡。
“晚舟,除夕那天晚上你下山去是要悄悄放炮仗吗?”
声音清甜,是个女子,姚溪暮心中一动,晚舟?她是跟晚舟哥哥说话吗?
“我想放,可没放成。”
“亏得你没放成。”声音一顿:“你把这倒霉孩子带回山庄干什么?带回来也不管,你把他打昏的?”
“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我看他是要偷偷摸摸地进咱们山庄偷东西,被困在梅林,要不是我发现了他,被困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没怎么他,他就昏了,我给他带回来,想着他醒后细细盘问,结果回来就忘了。”
意识渐渐回笼,他突然记起之前江晚舟的那个耳光,又听得他话中对自己的万分诋毁,不忿起来,暗暗在手中攥紧一个耳光。蹑手蹑脚地掀被下床,他悄无声息地跑到江晚舟背后,叫了一声:“晚舟哥哥。”
江晚舟一回头,猝不及防地挨了他一个脆亮的耳光。
“我不是叫花子!”
江晚舟摸着发热的脸颊,愣怔怔的看着他。江离看到江晚舟的眼神转利,知道不好,连忙扯着姚溪暮往自己身旁一拉,还是迟了一步,江晚舟拗过姚溪暮的小臂,劈头就是一掌。姚溪暮偏头躲过,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疼的他龇牙咧嘴。他转过身子,冲着江晚舟又踢又打。江晚舟与他同岁,天生的练武材料,又肯下功夫,修习落梅山庄秘典《梅花三弄》,已经练到心法的第二层,对付只会死缠烂打扑腾扭动的姚溪暮绰绰有余。姚溪暮抵挡了片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忙抱了头屁滚尿流地躲到江离的身后,不住求饶:“晚舟哥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第2章 江氏姐弟
江离笑模笑样的护着他,江晚舟气地跺脚:“姐姐,你干什么护着他,他先打我你没看见么?”江离不让江晚舟的拳脚挨着他,江晚舟气呼呼的停了手,江离回头冲着落花流水的姚溪暮道:“你的功夫练得也忒差劲,这样是打不过他的。”一边不忘取笑江晚舟:“你老实说,你先前怎么欺负这孩子的?人家一见面就打你。”
“是他先打我!”姚溪暮吭哧吭哧喘了片刻,将那天他被困在梅林先是被江晚舟言语侮辱然后一耳光扇昏的事加油添醋的告诉了江离,委屈道:“大姐姐,他打了我,我就昏过去了,又疼又冷,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倒是实话,江离在柴房看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一副要死不死的凄惨样子。
“晚舟。”她冲江晚舟招招手:“你们讲和吧,以后不要打架了。”
姚溪暮见她向着自己,便在她身后探头探脑,讨好道:“晚舟哥哥,我们讲和吧?”
江晚舟见不得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不想继续端着架子,只是觉得很没意思,不愿意搭理他。姚溪暮确定他不会再对自己动手,走到他面前,动了动嘴巴,江晚舟正等着他对自己说出道歉的话来,哪知道姚溪暮“呸”的一声,喷了他满头满脸的唾沫!
喷完过后姚溪暮撒腿就跑,再无半分病中虚弱的样子。
姚溪暮打架不行,逃跑却很有心得,他上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