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2/3)

“水瑶……”

“我会救你！芜玥，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

“水瑶……水瑶……”

“我会救你的……芜玥，我会救你的……”

“水瑶！！”

苍水瑶猛然睁开双目，恶鬼般张牙舞爪的烈火无声无息间已被顾珏写满急切的脸庞取而代之。

她的脑海空白了刹那，窗外蔚蓝的天空与明媚的日光唤回她的心神，空气中弥漫的花草清甜令她缓缓平复下紊乱的呼吸，她抬手抚上额际，恍惚发现睡梦中已冷汗淋漓。

温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手，顾珏素来和善的面容鲜少的出现了薄怒：“你整夜就是这般睡在窗边？近日天气渐凉，很容易感染风寒！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呢？昨晚都无人提醒你么？”

苍水瑶似乎仍旧心不在焉，缓缓摇头：“我没有让人伺候……”

“我的院子里有几个下人调教的还算机灵，稍后我便让他们过来照顾你。你放心，你不想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绝不会出来碍眼……”顾珏这么决定了，随后叹了声，轻柔的抚摸苍水瑶苍白的脸庞，满目心疼，“做噩梦了么？你看你的脸色这么的虚弱……”

苍水瑶推开了他的手，“……我没事了。顾珏，你回去吧。”

虽然她从来都不曾接受他的情意，但还是首次用这般冰冷陌生的语气与他说话。

顾珏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苍水瑶拒绝了他的搀扶坐起身来，她拿起身旁的红木月琴抱入怀中，手抚在琴弦上却并未弹响，再次开口清楚的说：“今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两人之间静默了半刻，顾珏道：“是因为我比你小么？”

苍水瑶默然不语。

顾珏又道：“直至昨日为止，你对我都还只是无奈任之的态度。”顿了顿，“突然转变，是因为方才的梦？你梦到了什么？”

苍水瑶仍旧缄口不言。

顾珏看着她，良久过后倏然天外飞来一笔：“你的过往我大约查到了一些。”

始终维持着淡无波绪的平静的苍水瑶在这句话中神色骤变，顾珏见此了然点了点头，“所以，果然是我猜测的那样。你梦到了过去？”

“你都知道了什么？”苍水瑶颤声问。

“比你以为的多一点，但目前还没有那么多。你不肯告诉我你的过去，但我有我的方法去获知。”

“停下！不论你已经查到了哪里，都不许再进行下去！”

顾珏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她：“你因为那些过往而打算彻底疏远我，只有弄清楚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所以，只有这件事我不能依你。”

苍水瑶脸色煞白，她想阻止，但同时她也比谁都清楚顾珏这个人的固执，而最糟糕的是他不但固执，且很坚持，更可怕的是他绝顶聪明，还有手段。

他要知道的事情，终有一日必定将查得清清楚楚。

她深深闭上双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已经很多年未曾感到这般无力过，“顾珏，不要试图去碰触那些，那是……禁忌。那些都应该被永远埋葬在过去，尘封在地狱底……一旦有人揭开那层封印，世间的秩序都会彻底崩塌，人间会化作炼狱……此刻的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人的yù_wàng是多么的贪婪，而当渺茫的希望摆在前方时，人又将变得多么的残忍可怕！”

顾珏静静的看着她。

苍水瑶怀抱红木月琴躬下上身，已是请求，“碰触到禁忌的人，都将被诅咒。不要去探索那些，就当我……恳求你！”

顾珏伸手挽起她因低头而垂在长榻上的黑发，置于唇边亲吻，“你担心我被诅咒么？还是单纯的不想让任何人触及那些禁忌？”

苍水瑶抬起头，他漆黑的眸光在她眼中流转片刻，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所看见的世界本就是残忍的，我不在乎知道更多她的丑陋……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我要如何做才可以打开你心中紧闭着的那扇门？你总说我是个孩子，可是在我看来活在过去的人分明是你，你一直停留在芜玥姑娘离开你的那一天！你告诉我，究竟我要如何做，才能够将你解放出来？”

苍水瑶淡淡摇头，抵住他的胸膛退出他的怀抱。

“水瑶……”

“有客人来了，帮我请他们进来吧。”苍水瑶端正的在长榻上跪坐好，神色已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顾珏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屋子，穿过庭园将大门打开。门外是正准备敲门的陆离霄和周子若，两方遇上不约而同都怔了怔。

“十四爷，早啊。”陆离霄若无其事甚至可称得上很友善的主动打招呼，对于顾珏大清早出现在苍水瑶的住处，仿佛没有感到半分不妥。

顾珏也客气笑道：“陆公子，周少侠，早。”

“早……”周子若道。

“陆某和周师弟特来拜访苍姑娘，她在里面吧？”

“她在，两位请进吧。”顾珏侧身让开门口的路，陆离霄对他笑了笑，大步迈进去，周子若经过顾珏身边时不禁用余光悄悄观察，却见顾珏似是心不在焉，居然毫无所觉，待他们进入院子里他独自在门口站了会儿，便抬步离开了。

周子若追着陆离霄进屋，一眼便看见苍水瑶坐在窗边的长榻上等着他们。

陆离霄抱剑做了个揖，“前辈，许久不见。”

苍水瑶轻叹：“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想要问什么，那晚我与顾老太君的谈话，恕我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