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思路很好。”江陵借着角度握住沈舟的手道,“我们一直在一个思维误区,其实不需要夺嫡,直接篡位就好。”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太跳跃了……”
江陵将手指缓缓嵌进沈舟指缝里,“早些遇到你就好了,还科举什么,只管跟着你做个奸佞。”
二人十指交握,静默片刻之后,沈舟打了个喷嚏,“没出息,不科举你怎么当奸佞?准备当个权宦?”
“宦官也是公务员,就是入选手段不大一样,我怕殿下舍不得。”江陵晃晃沈舟的手,故意撒娇道,“到时候我成天掐着嗓子和你说话你能受得了?殿下~~”
沈舟打了个冷战,不待嘲讽回去,便又是个大喷嚏,鼻子里火辣辣的,“都是宫务员,有什么受不了的。我不会得鼻炎了吧?诶,不行,这花香得太厉害了,得离远点。啾!”
江陵忙带他走得远了些,又命人去拧了湿帕子来给他擦脸,冰凉凉的帕子让沈舟好受了些,但喷嚏还是不断。
江陵索性蹲在他身前,看他喷嚏一个接一个,鼻头都红红的,作死道,“我们小舟打喷嚏都这么可爱。”
“啾!”沈舟快疯了,抬手用帕子糊了他一脸,“闷死你个混蛋。”
胡院判处理完伤患,就看到七殿下企图杀害朝廷命官,“哟,七殿下和江大人玩得正高兴哟,年轻人嘛,就是要这样关系好才好,别像承恩公世子似的,自己弟弟也能下狠手打,真不是个东西。”
他素来敢于说话,百无禁忌,要不是皇贵妃娘娘护着,早因为这张嘴被拖出去打死了,也是因此,只得了个副院判,没抢到正职。
“胡太医快来给殿下看看,刚刚赏了会儿那栀子花,就开始喷嚏打不断了。”江陵让出位置,其实非常不想让人看见沈舟萌萌哒红鼻头。
就这一会儿工夫,沈舟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胡院判收了嘻嘻哈哈的样子,急忙喊来小僮去抓药,“再去支个炉子,我亲自熬药。殿下往后也不可再碰这栀子花了,最好旁的花花草草也远离些,若是症状严重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沈舟探病把自己探病了,江陵哪里还舍得让他在这破宅子里坐着,还是胡院判勒令得喝完药才准走,这才叫江大人坐下了。
沈舟捏着胡院判给的香囊,嗅着里头浓郁的薄荷味道,时不时吸吸鼻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仗着周围没旁人,抱怨道,“我以前栀子花不过敏啊。”
这个以前就是指在现实世界里了。
“真的不过敏?等下线了得带你去医院查查过敏源,听说有人花粉过敏致命的,还有什么花生过敏、海鲜过敏、海水过敏……”江陵叨叨个没完。
沈舟眯着肿得和烂桃似的眼,好笑道,“我再怎么过敏也不会海水、海鲜过敏吧?你别担心了。”
江陵和他碰碰额头,鼻子抵鼻子,叹气道,“我怎么能不担心,都怪我不好,没事看什么栀子花。”
“不怪你,真的。”沈舟侧脸亲了他一口,“呐,现在好受些了?”
“何止好受,简直想出去跑圈。”江陵一通乱蹭。
胡院判端着药,站在门口,很是不高兴地用力咳了两声,“咳咳!!殿下还病着呢!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江陵脸皮厚的很,站直身子道,“方才瞧着殿下脸上好像起疹子了,我凑近些看得仔细。”
“我看看。”胡院判只看了一眼,就用恶婆婆看儿媳的神态对着江陵了,“我说江大人哟,你别是个乌鸦嘴托生吧?殿下脸上真的起疹子了。”
白净的脸颊上生出几颗红色的疹子,很是明显。
江陵:……
沈舟噗嗤就笑了,“好了胡太医,别欺负他了,觉得有些发痒,有药能擦吗?”
“当然有,就是丑得很,等着。”胡院判走了两步,又回头瞪江陵道,“不许乱碰,碰破了留疤,殿下就破相了,打不死你。”
江乌鸦嘴陵,“何止不许乱碰,我连话都不敢乱说了,等走的时候把那些个栀子花都给揪干净了帮你报仇。”
“江大人手下留情!”慕容宇棠总算从齐二屋里出来了,见了沈舟的模样唬了一大跳,还得给那倒了霉的栀子花求情,“那是我亲手栽种的,看在我面子上,给它留条生路。”
“齐二公子怎么样了?”沈舟脸肿着,说话有些含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齐徽朗还特地跑来找他麻烦?”
慕容宇棠长叹道,“累得很了,先睡下了,只好等喝药时候再喊他起来了。小时候齐徽朗就这样欺负过他,也没人管他,后来有次打的重了,承恩公府怕世子爷担上弑杀弟弟的罪过,就送来江南了。论人品论才学,这狗屁世子哪里及得上齐二万一。”
“怕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沈舟淡淡道,“慕容大人,观你今日言行,早就超出挚友这个范畴了。”
“殿下给臣留些脸面,他是何等干净的人,纵沦落到此,也是不失青云之志,我怕自己害了他。”慕容宇棠捂住了脸,把自己的彷徨无奈都藏在手掌之后。
江陵心说这个游戏bug了,总督大人一面风光霁月地看他和小殿下谈恋爱,一面作为一个深柜不敢表白。
沈舟没有再说话,事实上来说,他也说不出话了,喉咙也肿了,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喉咙口。
他在江陵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到,“难受。”
江陵一颗心碎了满地,在他手指上亲了又亲,“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