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起来。”禹谧皱眉。
“你……发生什么事了?”罗立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腕、
禹谧很快将手腕挣开,直视着罗立:“你是谁?”
“我?”罗立淡淡一笑,“阿立,罗立。记得吗?”
禹谧在记忆里搜寻着这个名字,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就揪了起来?阿立,阿立……
“我们一同学习,一同训练,”罗立回想道,“穿过丛林,爬过荒漠,攀过峭壁。”那一段时光是他最苦的时候,但他在之后的日子却一直将它拿出来细细品味,他继续道,“最后,我们都通过了选拔。”
禹谧静静地看着他。
罗立试图从他的眼里寻找到一丝恍然,可没有寻到。他道:“我分编入暗系商支,但是一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哦。”禹谧点点头。
“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罗立问他。
“等等,”禹谧突然问,“主上呢?”
“主上……早就不在了。”罗立道。
禹谧沉默了,怪不得怎么都联系不上。他道:“那主子呢?”
“在若弥京都。”罗立道。
“现在都归主子接管了吗?”禹谧问。
“是。”罗立点头。
禹谧问了他主子的联络暗号,便转身就走:“叙旧晚一些再说罢,我还有事。”
罗立连忙抓住他的手,他感觉到禹谧的回避,心里有一些失落。
禹谧看了他一眼:“抱歉,我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他挣脱了手,走出屋子。
罗立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失魂落魄了许久,最后仰天一笑。不管怎么样,终于找到了!等他想起来,总会来见他的。
禹谧在夜色里飞跃,去街市几个隐蔽的地方取了分买的馍馍。现下兵士巡逻清查得越来越紧,他不能在一处买那么多馍馍,只能分开在各个地方买。他将馍馍打包起来,背到身上,悄悄地撤出街市。
飞奔了半个时辰之后,禹谧来到一座毫无灯火的破宅。这破宅在西望山北面,荒凉得很。西望山南面被鲁埒将军控制住之后,截断了他们向外获取食物的通道,他们只能寻其他通道,这山北的枯井算是最方便的一个了。他四处看了一遭,随后走到屋后枯井边,将包着馍馍的包袱丢下,纵身一跃跳入井里。这枯井口沿小,里头却是大,仿若一个葫芦。禹谧背着馍馍,侧身进了井底旁的暗洞。
枯井里的暗洞并不是只有一条,里头错综复杂,有太多诡异。禹谧记性最好,能记住最安全最便捷的一条。他在暗洞里绕来绕去,最终到了西望山底下。
“回来了!”里头巴望的人欢呼起来。
禹谧悠悠走来,拍了拍手笑道:“抱歉,晚了。”
大家都不以为意,笑哈哈地过来分馍馍。禹谧拿了一个馍馍,走进他自己的洞穴。他取了纸片出来,想了想,写了几个字又画下一组暗码,用了一个特殊的暗号召唤了蝙蝠送出去。
禹谧走出洞穴,看着蝙蝠越飞越高,最终从透着月光的洞顶消失。他淡淡一笑,啃了一口馍馍……
若弥京都。
晚膳后,任桑榆走去任尚书书房。
“父亲!”任桑榆行礼。
“嗯,坐吧。”任之初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桑榆,田相与我说,你可以参加今年的世家子弟考核?”这个儿子自小身子不好,正经念书没念多少时间。这次病好,他也是抱着想读便读,不读也无所谓的心态。先生是为他寻了,可总以为要跟着读上几年才能参加考核的,故这考核一事一直没对他提起过。现下冷不丁被田相告知桑榆要参加今年世家子弟考核,着实当场就呆了。
“是的,”任桑榆点头,低垂着眼答道,“先生说起来,桑榆也有些惶恐。”
任之初一笑:“那肯定是桑榆用功了,得先生青眼。田相既然那么说,桑榆定是可以去试一试的,不必担心。只一个,读书归读书,得好生注意身子,不能劳累了。”
“是,父亲!”任桑榆点头。
“说来,你之前病着,读书也没读几年,考核日子虽近了,但也不可莽赶。”任之初道。
“是,父亲尽管放心,”任桑榆道,“即使桑榆想多看一会儿,清溪也是不让的。”
任之初又是一笑。
“倒也是奇怪,以前病着觉得读什么都记不住多少,现下倒是看着很是轻松。”任桑榆不好意思道。
任之初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倒是难得:“是这样的,身子不爽利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听闻你病好后一直在坚持练身体?”
“是的,最初是清溪带着我散散步,每日走一走,身体反倒是没那么乏力了。”任桑榆道,“后来二哥将身边的修武借我一用,每日教些拳法,桑榆觉着现下壮实了许多。”
任之初乐得见他们兄友弟恭,与他又说了一会儿之后打发他回去休息。
春华拎着灯笼走在前头,任桑榆慢慢地走在后头。他知道,任之初今日是有些怀疑了。一个常年卧榻的病秧子,如何在短时间内就学问见涨?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他前世参加过科考,这一类书籍早就是熟记于心,今世稍是一翻便回想起来了。不过,在他今日的试探看来,任之初更关心他的身子,其他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想过,任桑榆心里才放心下来。现下虽然晚了一点,修武还在练功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