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散人整了整衣服,很是雅致地摇了摇头:“每次入龙宫龙王都会借我避水珠,不知这龙潭的主人有没有此等待客之道。”
执心沉吟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咬破食指在上面滴了滴血珠,手指一发力,那符咒破空而去,直落至龙潭上方,执心口中喝到:“破!”
以那符咒为圆心,四周空气如受重击,气浪四溢,潭水也如那空气一般,一圈圈涟漪震荡开去,且幅度有越来越大之势。
陵散人拈着脸颊旁的发丝,笑意里带着赞许:“小道士这扣门之法倒是精深得很。”
潭下龙吟声声震耳,不多时,伴随着几声冲天的龙吟,潭水中也升起数道水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没想到穿越到这不知名的时代还有机会见到喷泉,还是音乐喷泉,郭三丰一面紧张一面赞叹地想着。
那密集的水柱终于聚到一起,从谭中托起几个人来,正与他们呈正面对峙之势。
这其中有人,还有小龙人,大约是有化成人形,还有未化成人形的。站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人摸样,开口问道:“尔等可是为了聚魂钉而来?”
执心行了作揖礼,答道:“正是。”
那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一个小木匣子,抬手一送,那木匣就隔空飞了过来,执心想都未想,一伸手稳稳接住木匣,他打开看了一眼转手递给陵散人看,陵散人点点头。
“多谢阁下,如果阁下有何要求尽管提,贫道自当尽力。”执心身姿挺拔,拱了拱手。
那中年人也很是干脆:“不必,此事与尔等无关。”然后他脚下一动,那水柱倏然落下,人也不见了,潭面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么轻易地就给咱们了?”郭三丰简直不敢相信。
执心收起那木匣,转身对陵散人说道:“还请仙人做法带我们回秋棠县。”
陵散人指了指他后背的剑:“借你的剑一用。”
执心皱了皱眉:“仙人可以草苇作舟腾云驾雾,为何偏要借我的剑?”
“啧,你这小道士真是冥顽不灵,罢了。”陵散人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往空中一抛,然后带着执心和郭三丰腾空而起。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郭三丰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风和云,豪气顿生,真想大声吼上几声“我们取经回来啦”。
“唉!”他们脚下的玉佩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陵散人连忙一甩袍袖兜住执心和郭三丰,待他们落在地上,那枚玉佩也跌落在地摔了粉碎。
他们正处于一片荒郊野外,让他们不能忽视的是,面前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穿着水蓝色袍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嫩得能滴出水来,一张口声音清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
这小骚年也不知道有家大人教育没有,郭三丰被他逗乐了,只觉得挺好玩儿,顺嘴捧了句哏:“怎么着啊?”
那小少年一仰脸,指着陵散人:“带我一起飞。”
噗~幸好他说的不是那家喻户晓的前半句,不然郭三丰真的以为他是误入魔幻大片片场而不是穿越了……
陵散人难得的脸色阴郁:“你来自凤凰台龙潭中,是也不是?”
那小少年被人点破来历,一点儿也不慌张:“是又怎样?”
陵散人捡起地上碎作两半的玉佩细心收好,脸上七分惋惜三分动怒道:“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那小少年愣了一下,随即一跺脚:“我自己有脚,你管得着我。”
陵散人似乎不愿再与他啰嗦,一扬手,从远处树上摘了片叶子,然后带着执心和郭三丰又凌空而起:“我们走。”
郭三丰下意识地低头,看那少年失魂落魄地追了两步,嘴唇张合似在喃喃自语。
“仙人,道长,等等。”郭三丰还一直回头望着那少年孤单的身影,“他是来自龙潭,我们这么容易拿到聚魂钉是不是跟他有关啊。”
执心意外地看了郭三丰一眼,也开口道:“上仙,小公子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且再问上一问。”
“啧,小孩子吵吵闹闹最是麻烦。”陵散人这样说着,顺着头发取下一根发丝往那少年方向扔去。
一根发丝细若无物,飞至少年跟前已变作一根绳索,那少年抹抹眼睛,喜笑颜开地抓住绳索一端,这边厢陵散人一拉,那少年便轻飘飘地飞至他们身旁,那少年虚虚地搂着郭三丰的灵体:“谢谢哥哥。”
“谢我干什么,谢谢这位仙人。”郭三丰虽然只是一具灵体,也被抱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少年转转脸庞,咬着嘴唇看着陵散人却没作声。
“你叫什么名字?”郭三丰支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少年。
小少年果然还是个孩子心性,捧着杏仁酥吃得脸颊圆鼓鼓的,好像没吃过东西似的,他吃过杏仁酥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我没有名字。”
“啊?你爹妈没给你取吗?”
“还没取呢,我就跟你们走了呀。”少年舔舔舌头,意犹未尽似的。
o,郭三丰还以为自己好心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难道他们是拐带吗?
陵散人早都烦透了他们这种孩童之间的交流,招手让店小二又上了一碟杏仁酥,他把碟子拿在手里,问那少年:“聚魂钉是你族里的宝贝,你知不知道?”
少年盯着他手里的杏仁酥,点点头:“我看见你们上凤凰台找聚魂钉,爹爹说可以给你们,只要我离开龙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