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丰飘,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他贴着墙根飘回房里,小龙在大木盆里扑通扑通的,水溅了一地,执心给它作了障眼法,以免被误入的人看到。下雨天这小龙折腾什么呢?
郭三丰把昨天采的花给小龙投了几朵,小龙还在扑腾,口中发出一声稚嫩的龙吟,郭三丰觉得又新鲜又心焦,好像守着个呀呀学语的小孩儿,可惜不知道它是想干什么。
他怕小龙会出事,便打算去外边找执心,他到自己的床头一摸,呆住了。
伞呢!
他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都扔到了地上,就差把床板掀起来了,连个伞毛都没找着,那可不是普通的伞,那是执心给他的,他的法器,退一万步说,没有这伞就没有三丰道长。
冷静冷静,郭三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会有什么人进这间屋子,首先有嫌疑的是知县大人给他安排的那两个下人。
执心出门了,他又是灵体的姿态,那两个下人没人差遣不知道到何处去了。郭三丰也顾不得雨天了,在整个知县府里一寸一寸的找过去,终于看到了其中一个下人裴虎。
裴虎从前厅出来走路不大利索,看样子是挨了罚,郭三丰一路跟着他来到下人的住处。
“你又惹春兰了?”屋里头正是另外一个下人裴关。
“个小蹄子,我就摸了她屁股两把,她就跑到夫人跟前去告状,害老子挨了十下板子。”裴虎直接扑到他的硬板床上趴着。
“大人吩咐咱们伺候那两个道士,没事你就歇着得了,谁让你偏去前院找事儿。”裴关手边放着碟点心,他往裴虎跟前递了递,“吃点儿。”
“又是盈雪从厨房给你偷的吧。”裴虎拈了块绿豆糕,“现在整个府里你最清闲。”
裴关歪着嘴角笑了笑,带着些轻蔑:“托那两个道士的福。”
“你死了没?”一个娇俏的姑娘立在门口,张口便没好气,然后走进来把一盒药膏放到桌子上,“夫人赏的。”
“是夫人赏的还是你心疼哥哥?”裴虎阴阳怪气地笑道。
“哼!”那个春兰放下东西扭头就走,好像一刻都愿在这里多呆。
“兄弟,还是你有福,盈雪长得好性子又好。”裴虎还不死心地盯着门口。
裴关脸上也显出些得色:“夫人已经准了她明日回家,她要跟家里人说我们成亲的事儿。”
接下来,这两个下人净说这府里的女人如何如何,郭三丰实在听不下去了,估计伞的事儿跟这两个大老粗没关系。
天已经黑了,郭三丰回到房里,执心也已回来了,就着油灯画符咒。
“你去哪里了?”执心瞟了他一眼问道。
郭三丰没敢吱声,蔫头耷脑地坐在旁边看道长画符咒,半天才低声说道:“伞不见了。”
执心闻言搁下笔,皱着眉头沉吟半晌:“我们离开这里,我明日一早就去跟知县辞行。”
“那伞?”
“这其中恐怕另有缘由,”执心朝他招招手,“我来给你取下聚魂钉。”
至此终于满三天三夜了,执心帮他拔下头顶的聚魂钉,他找了条小绳系了挂在小龙的脖子上:“道长,七宝多久能化成人形啊?”
执心摇摇头:“我也不知。”
翌日早上,裴关进来送饭发现屋里没人,因为他看不见郭三丰,裴关走到床边的大木盆旁边,在别人看来里面只是盛着水,看不见小龙。
裴关好奇地伸出手看样子是想碰那水,不好!普通人一碰那水障眼法就要被破了,郭三丰干着急没有办法。
“裴关!裴关!”正在这时候,裴虎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盈雪死了!”
“啊!”裴关眼睛圆睁,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裴虎上前在他脸上扇了一下:“你还愣着,快去看呀,尸体还在屋里呢!”
裴关突然就恸哭出声,往外飞奔。郭三丰也直觉蹊跷,飘着跟了上去。
一间下人房屋里屋外都是人,那个叫盈雪的姑娘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已经断气了,屋里也很整齐,春兰扶着夫人自己还一边哭,知县大人也是一脸痛惜。
裴关正要扑上前去,知县大人伸手一拦,高声道:“谁人都不许碰这屋里的任何东西。”他转身对裴虎吩咐道:“你去叫师爷和仵作前来。”
执心站在知县大人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知道他跟知县请辞了没有。
知县大人遣散了人,只留了仵作和师爷在场验尸。
执心回到房里,郭三丰连忙问道:“怎么样?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执心摇摇头:“我还未言明,看来我们暂时走不了了,现下还是先帮你找伞吧。”
“要作法吗?就像你帮我找草药那样?”郭三丰粗心大意弄丢了法器,面子十分挂不住。
执心摇摇头:“这伞能阻隔人生气和外界阳气,最是能隐藏,不能似寻常之物待之。”
郭三丰很泄气地靠着木盆逗小龙,忽然脑筋一转:“小龙有了聚魂钉多久能化人形?小龙应该知道谁进这屋子。”他又很肯定地补充道,“没错,我当时进屋时小龙一直在闹,没准儿就是因为看到有人拿走了伞才反应这么大。”
执心没说话,手指放在桌子上一敲,郭三丰愣了一下,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赶紧闭了嘴。
“道长。”门外站着个人影,听声音好像是裴关,“我家大人请道长到前厅。”
郭三丰和执心交换了个眼神,执心出门跟裴关到前厅,郭三丰随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