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让郁莫书受委屈了吗?
那为什麽还要再一次的,为了那个男人,而欺骗无悔守在你身边的人?
为什麽?
小默,为什麽?我郁莫书,究竟哪里不如他尹天傲,为什麽你要他,而不要我?!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你说啊!
小默,你说啊!
你不说,我又怎麽改呢?
你不说,我和他,又怎能有公平的竞争呢?
小默……
尾随郁莫书而至,明崖见他独自一人跪在沙地之上,颓败得犹如丧家之犬,心中只有说不尽的苦涩。
郁莫书,你只会问他司空默心中有没有你,可知你也从未说过,为何你心中只有他?
哈哈哈……傻子!
爱这个东西,怎麽可能会寻得到理由呢?
望著空中的骄阳由白转橙,再由橙转至血红,渲染了漫天的火烧云,明崖静静地看著,陪著那个被情而伤的男人,不觉泪流满面,沾湿了衣襟……
这一段段的孽缘,究竟还要继续纠缠到什麽时候呢?
到底,谁才能来告诉他?
天历七六零年
九月初,国主默(史称默帝)突染恶疾,於镇北大军的护送下,前往圣地‘卧麒山’静养。
夜凉如水,夏末的凉风吹得宽大的衣袂簌簌作响。
卧麒山後山断崖边,两人负手而立,望著前方茫然的夜色,细声的交谈著。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左边的男子说道,无尘的白衣之上,绣著的是青翠的绿竹。微风吹拂之间,蓬松的衣襟随风摇摆,连带上头的嫩竹叶也左右晃动,栩栩如生。
“那又如何?”一袭月白长衫,却远比不上男子的脸色,苍白如雪。“姓竹的,你明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麽?”
竹姓青年沈吟了片刻,“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知道是一回事,帮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要天下,这个理由够不够?”
“天下,岂是你想要,便能得到的?”
“若我偏要呢?”
“那麽,”竹姓青年嘴角微微轻扬,“拿你的命来换吧。”
“好!我便拿我这条命来换!”
竹姓青年微微一愣,沈默了半晌,又轻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是!”
“那,你便等我的指示吧!”说著,便纵身跃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不见踪迹……
夜风吹得更加猛烈了,白衣男子临风独立。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温度,早已冷却,所以,就连他的嗓音,都是冰冷到了极点。
“偷听够了吗?”
话语方落,粗大的树干之後,才出现了一人的身影。
一身黄衫绣著麒麟花样,束起三千青丝的,是一顶至高无上的王冠──来人身著的服饰,赫然就是天邪的王才有资格佩戴的。
然而,他却不是国主司空默,他只是一个替身。
隐瞒住全天下的人,天邪王司空默在卧麒山上养病的存在──镇北大军中,被隐藏得最隐秘的探子──明崖!
见他沈默不语,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山贼就是山贼!”
明崖倏地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谋反,是要杀头的。你,收手吧?”
“收手?”白衣男子嗤之以鼻,“你不过是我郁莫书手下的一只狗,凭什麽叫我收手?”
明崖痛苦的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他话中的不堪意味。
他的沈默,看在郁莫书眼里,只是自惭形秽的表现!
郁莫书来回仔细打量著他,似是在透过那一身熟悉的装扮,找到深埋在心底的那道纤细身影。渐渐的,他的眼里染上一抹暴戾,眨眼间又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