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光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斜睨着肃湖卿:“昨天我让你想的事情……”
肃湖卿浑身一抖,连忙正色道:“我昨夜回去后,深感大人交代与我的这个问题并不简单,于是夜不能寐,通宵沉思解决的方法,苦苦冥思……”
长光冷笑一声:“说人话。”
肃湖卿默默地闭了片刻的嘴,然后道:“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我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你。”长光挠了挠耳朵,又看向肃云卿。
肃云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属下……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长光有些惆怅地望着屋顶。
正说着话,星北茕从外面进来了。
她在门外就听到了三人的对话,走进来后自己找地方坐下,笑着问:“长光哥哥,肃大人和肃公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烦恼吗?”
“是啊,”长光惆怅得不行,“你说我就是想为我家大公子做点什么事情,可是怎么就是那么无力呢。”
肃湖卿听他一口一个“我家大公子”才听得惆怅,默默地开始思索该找个什么借口溜走才好。
星北茕却又是笑着说:“长光哥哥说得好,我正巧有个法子,有你这句话,定然不愁行不通了。”
长光低下头望向笑意盈盈的星北茕,忽然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卖了的错觉。
但他确实又很想听听什么办法,于是问:“说来听听。”
“我想的是,既然人死不可再回,那么大哥思念母亲的苦闷,大概也只能在梦中与其相会才能排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尝试一下,为大哥‘造出’一个梦境来呢?”
长光似乎觉得有些意思,微眯起眼:“你是说……”
“我们都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所以想要找个人来假扮,很容易被看穿。但长光哥哥的母亲还有一个身份,是璃狼,所以如果我们找一只狼假扮成她,应该会容易得多吧?”
长光托着腮:“你是想要我扮成我母亲?可是声音不对。”
“你就不必说话,另找个女子躲藏在黑暗中说话,将周围环境处理一番,造出回音的效果,让人分辨不出来。”星北茕思索着,“嗯……我觉得,之前大哥藏身的那个地下仓库应该还不错,密闭空间便于处理声音,而且有那具璃狼的尸骨是吧?我们就用光线营造出昏黄晦暗的场景,就像是璃狼显灵一般……”
长光越听越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可还有一个问题:“不过我听说,我娘好像是只白色的狼,可我是灰色的。”
为什么他没有继承到一身白色的皮毛?长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不是他亲娘生的。
对面三人却直直地盯着他,盯得长光背后有些发毛。
肃湖卿嘿嘿笑道:“大人,毛色这东西,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星北茕也跟着笑:“长光哥哥,你方才还说要为大哥做点什么事情。”
肃云卿愣愣的,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大人不是人……这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不是人”是个事实,但是听上去真像是在被骂。
长光没和小孩子计较,爽快地拍板了:“那就这样吧!我需要你们帮忙……我去想办法把毛色染成白的,你们带我的人去布置场地,记住动静要小一点,不能走漏风声……”
星北茕提醒他道:“长光哥哥,你记得先让大哥睡一觉,趁着他才睡着的时候将人带过来。”
“对!走吧干活了,快一点弄好。”
·
长光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
星北流看了他一眼,神色没怎么变化,只是道:“我记得我没多久之前才喝过一碗药。”
长光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哄着人:“这是补药,刚才你喝的是祛毒的。”
这几日星北流没有发烧了,所以喝的药就减了许多,要骗他似乎不那么容易了。
长光望着男人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的脸,忽然想到他前几日在自己怀里乖得不像话的模样。
如今甚是想念前几日星北流的状态,长光忽然有些懊悔自己为何之前就那么心软舍不得欺负星北流,他就该趁着那时候多为自己谋些福利的。
长光端着药喝了一口,星北流果然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的动作,一时反应不过来。
趁着星北流发愣,长光把他压在床头,将药喂进他嘴里。
星北流脸色发红,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挣不开长光的禁锢,被逼着仰头把药汁咽了下去。
他被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眼角有些发红。他倒是没恼,反倒是长光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
长光一边在他腰上轻抚着,一边恨恨道:“反正现在是我说了算,我让你喝药你就要喝药!”
星北流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是不是你让我脱衣服,我也要脱衣服?”
长光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觉得眼前有些眩晕,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脱、脱衣服?”长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你不能脱,我来!”
星北流笑了笑,在他爪子上拍了拍,觉得有些困了。这几日的药物都多多少少带了安神的作用,所以他总是在犯困,于是也没对今天的药起疑。
他打了个哈欠,往下缩了缩似乎想睡觉。
“听说三天后威正帝要审三老爷一家,”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在睡着之前说道,“我要去。”
长光将他抱在怀里,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