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光必须要学习这些啊……其实他就算去了边歌岸也只是跟着我们喝酒,像那种床笫之私从来都不会掺和。”肃湖卿托着腮,垂着眼道,“所以就算这么大个人了,又是手握重权的朝臣,其实对这些事情还是一窍不通呐……”
一窍不通?星北流默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耳朵有些发红。
肃湖卿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又道:“所以大公子,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之前不懂事的行为,我郑重向大公子道歉。”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而且这样一件事,值得被记到现在么?星北流有些郁闷地看着肃湖卿,心想他到底还要说多久才肯自己离开。
于是他用点头的动作表示自己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谁知肃湖卿继续不依不饶,神色已经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可怜:“大公子,您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想来是肯定不愿意原谅我。”
星北流咬着牙瞪了他一会儿,润了润嗓子,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没有怪你……”
他的声音沙哑不已,寥寥字词从口中说出都变得有些断断续续,肃湖卿忽然瞪大了眼,脸侧像是痉挛一般微微抽搐起来。
星北流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忍笑的动作。
“你……”
他顿时明白过来了肃湖卿的意图,露出有些恼怒的神色。
肃湖卿赶在他冒火砸东西之前跳了起来,连忙往后退,于是也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想笑的冲动。
他笑得弯下腰去,朝床上的星北流挤了挤眼:“大公子,所以一定也要原谅‘没有经验’的长光啊。”
星北流气得将身后枕头砸了过去,却被肃湖卿敏捷地躲闪开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正说着话拉开门:“那我就先告……”
门开了,不是被他拉开的,而是从外面推开的。
肃湖卿的笑容僵住。
长光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盅汤,微微笑着看他:“我家大公子,是别人能够欺负的吗?”
肃湖卿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摇头。
“很好,”长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最近都没怎么练手,身手都有些生疏了,正好你今天在这里,陪我过过手好了。”
他把肃湖卿推出房间,对外面的人道:“陈曲,你带肃大人去西边场地等我。”
肃湖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了一般,哀嚎道:“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说是吧?”
长光关上门,将肃湖卿的嚎叫声关在外面。
他转身朝着星北流这边走了过来,先将手里的汤放在桌上,然后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尘土放在星北流身边。
星北流扭过头,话也不和他说。
“生气了?”长光端着汤走过来坐在床边,小心放在星北流手中,动作和笑容都带了几分讨好。
星北流转头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的错,我的错。”长光迅速认错,“我不该把那家伙放进来的。”
星北流哑着声音开口道:“我气的是这个吗?”
长光露出无辜的眼神,靠过来在他脸颊侧轻揉着:“难道,你生气是因为被我诱惑了?”
星北流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理会他。
长光伸手撑在他身侧,稍微压身过来,神色诚挚不已:“我真的错了……”
星北流用还有些润的眼眸看着他,示意再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长光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下次不会那么持久了。”
星北流气得脸色有些涨红,然后抓起手边的枕头砸在长光脑袋上。
长光夸张地“嗷”了一声,从床边跳了下来,抱着脑袋蹲在床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星北流:“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吗?”
星北流微微冷笑一下:“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今晚就不要和我一起睡。”
☆、春去(五)
直到拿肃湖卿出完了气,送走了肃家两兄弟,吃过了晚饭,快要到星北流休息的时间,长光依然没有被准许进屋子里。
他十分不在意形象地蹲在房间门外,全然不顾衣摆都落到了地上,可怜兮兮地哄着星北流给他开门。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做完这事让你见人。”
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他继续拿爪子挠门:“呜呜呜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连架都不和我打,我们怎么讲和呢?”
星北流继续不理会他。
“肃湖卿说要宠着自己的人,虽然这个时候没有外人,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他狼哭鬼嚎的声音都快传出院子了,外面守卫的人默默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大公子向来纵容大统领,这是府里的人都差不多知道的一件事实。今日能耳闻大公子将大统领关在门外,还真是难得。
大概是真的被惹怒了吧……大家都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