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见到阳光,有什么好呢?”
青年还是慢慢地喝着酒,看着窗外,任由阿挽在自己手臂上摸来摸去。
这面背光,确实看不到阳光,只看得到转角过去,街对面有一座算不上阔气的府邸,看上去还有些陈旧。
“阳光什么时候见不好?若能见咱们这郡公一面,那才是不留遗憾呢。”
大抵是提起那个男人令人心情愉悦,阿挽笑得眼眸弯弯,话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这地方好,就因为每日都能看到郡公出门。那府邸呀……不正是住着郡公么?”
她没有留意到,青年的眼睛在昏暗中亮了起来,瞳孔微微收缩。
“郡公是……”
他话没有说完,阿挽迫不及待接过话头来了:“您可不是外乡人吧?这里谁不知道咱郡公……过去可是在皇城里赫赫有名,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许久之前皇城的传言。”
她叹息着,像是在为谁惋惜:“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关于郡公的传言。当年呀,当年星北家长子,那可是皇城里,不管百姓还是贵族都称赞的俊美公子。”
如今被贬至这荒凉之地,足足五年,怕是早已没多少人记得这位惊艳四方的公子。
想到这里,阿挽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那边府邸的门打开了。
一身白衣的男人,肩上披着大氅出来了,门口预备着车马。
上车之前,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男人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街对面。
那扇j-i,ng美的窗户没有关上,只是里面一片暗淡,离远了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但不知为何,就是有那样一种错觉。
他在和某个自己看不到的人对视。
一直上了车,星北流还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不是因为天气感到冷,而是像被野兽盯住了。
车马扬起尘土,渐渐地远去了。
青年倚窗而坐,喝完了杯里的酒,悠然露出笑容。
他一笑,带了些志在必得的意气风发,露出尖尖的虎牙,细看有些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感谢观看,做梦的是受
☆、挚铃(二)
午后从晚离郡出发,最早也只能在凌晨抵达皇城。
天一亮开了城门便可入城,直接去星北府,这会儿正是个好时间,不会遇到太多不相干的人。
星北流算的时间差不多。他需要早一点回晚离郡,晚离郡还有受冻挨饿的老百姓等着他的安抚,一堆事务等着他处理。
一年没有回来了,星北府似乎又阔气了一些。上次回来是在前一年的年前,主母没打算留他一起过年,星北流也不必留。
毕竟,皇城早已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星北府上他原来的住处早被修修改改,在有意的扩建之下,成为他表弟星北沂住处的一部分。
星北沂同星北流一样,都是星北家的女儿与招上门的夫婿所出。星北府权势如日中天,长盛不衰,没有人敢在孩子跟谁姓这个问题上不顺着星北家的心意。
车马入城后缓缓在有些冷清的街上行驶,不多时便到了星北府门前。
星北流下车后,打量着对比鲜明的星北府大门和送他来的车马,吩咐车夫将车马带到前面府外墙下等候他。
星北流整理着一丝不苟的衣服,下了车。
跟着他一同前往的属卫连忙将一件更厚重的外衣拿了上来,低声道:“大人,这是管家嘱咐……”
星北流身体不是很好,管家总是惦记着他。但本人并不甚在意,星北流没有接过来,让属卫退下后,自己走到门前。
早晨来的时候,皇城上一场雪才化,寒意刺入人的骨子里。这会儿天色暗暗的,又有下雪的迹象。
不久之后,星北府里的大执事急匆匆从里面出来,走过来陪着笑招呼星北流,恭维的话说了一大堆,星北流只是脸色淡淡地应着。
大执事引着星北流进去,星北府内的园林景致比上次见到又j-i,ng致了许多。一路被走到主母屋子,大执事在门口停住脚步,恭敬笑道:“大公子,奴在此等候。”
星北流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暖意仿佛让人走进另外一个世界。
曾经星北流也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现在,屋子里有很多人,还有倚靠在最中间软榻上,阖着眼的女人。
星北流走进来,门在身后关上了。
“大公子来了!”
不知道有谁笑着说了一声,安静的屋子立即热闹起来。
青年大步走过来,对星北流微笑:“大公子,不想你今日居然回来了!我就说主母为何突然把大家都叫过来……”
星北流淡淡点头,算是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