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苑已经空了,地上的残之落叶落了三寸厚,看来洛雨棠确实不见了,他在时见不得院子里一丁半点的不整洁,按此时状况来看,院子至少已经空了十几天,也就是说他们下山后的第二天洛雨棠就不在清心苑中了。
穆有才在每个房间都找了一圈,急道:“雨棠哥怎么会擅自下山,这是去了哪儿”
陆忘川立在梧桐树下伸手擦过石桌上的落灰,说:“他还在玉昆山,只是被人藏起来了”
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楚华年一脸的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的走进来,见到梧桐树下的俩人时猛的刹了步子,瞪着他们半晌没说话。
自他替陆忘川在石牢里待了三天后,他就恼了小师弟,听闻他狗胆包天私自下山后更是跟着四位仙长大发雷霆,然而雷霆还没发出去,就得知了洛雨棠也下落不明的消息……
陆忘川走了就走了没什么,一条野狗早晚留不住,到了哪里都会刨食吃,但是洛雨棠一失踪,足足要了他半条命。
起初以为小师弟跟他抢人,撺掇洛雨棠跟他一起走了,结果他到洛雨棠房里一看,所有的东西都在,床上的被褥都散乱着没有收起,还有他的那些古书,平常看一遍都要仔仔细细的放好,若他下山绝不会丢下这些书,那就只能是不知去向了。
只是在石牢中待了三天,出来后发现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楚华年不是没做过最坏的设想,玉昆山中常有妖魔想要吸食仙灵之体增添修为,他提着剑发狂一样把整座玉昆山都搜寻了好几遍,抓了不胜其数的小妖盘问,威逼利诱和恐吓都用上了,结果小妖们都说从未见过那么一位公子下山。
也就是说洛雨棠人尚在,只是下落不明。
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的失踪,并未引起多大的重视,更何况那人是洛雨棠,不出门的病秧子,和陆忘川之流混在一处的泛泛之辈,上至仙长下至同门,都当他跟着陆忘川一起走了,名字都不屑于提起,更别说帮忙找一找。
孽徒私自下山的风口浪尖上,一向很吃香的小王爷头一次从仙长那里碰壁,被训斥一顿后灰溜溜的又提着剑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一通,在心里把忘恩负义的小师弟骂了千万遍。
陆忘川看着半个月不见消瘦了一圈的楚师兄,心中感叹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
楚师兄在门口站了半天,然后默默掂起墙角一块石砖,向前走了两步劈头盖脸就朝陆忘川砸了过去!
“你个王八羔子还敢回来!”
石砖来势汹汹,要是不躲半条命就没了,陆忘川一偏头躲开这一个蹩脚暗器,顺了顺心口道:“你真冲着脑袋砸啊”
楚华年见他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瞬间就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给深深的折服了,猛一挥手用袖风扫起地上的落叶,尽数扑向他。
陆忘川一手挡在面前,一手又把和着尘土的脏叶子又扫了回去。
谁怕谁谁怕谁!比比谁更怕脏吧!
显然楚华年是怕脏的那个,怒吼一声再也顾不得跟他斗气,连忙扑打身上的尘土。
“师兄,咱俩先歇歇吧”
陆忘川捏掉头上的一片叶子:“现在找到雨棠哥要紧”
“你回来有什么用纯属送死来的!走也不走的干净点!”
陆忘川刚要痛心疾首的叹几句狼心狗肺,忽然面色一冷,问:“不是你纸鹤传信,让我们回来的?”
旁观多时的穆有才也面露诧异:“楚师兄,不是你让我们回来的吗”
楚华年甩着袖子骂:“我闲的蛋疼叫你们回来!叫你们回来送死吗?!”
封魂阵被破的同时,飞来一只纸鹤落入穆有才手中,穆有才展开看了一遍后纸鹤自焚,信上寥寥一行字——雨棠下落不明,速回,楚。
他们两人以为是楚华年的口信,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此时看来虽然是事实,但传信人却不是楚华年。
恰好证实了陆忘川猜想,有人想把他引回九微派,至于做什么,总不会是喝茶叙旧。
陆忘川看向他走之前缠在梧桐树上肉眼不可见的星丝,他走时布了一个阵,一个只守不攻的护身阵法,阵眼正是洛雨棠,也许至今洛雨棠都不知道他的发带上缠了几根星丝,而此时星阵尚在,表示阵眼还未破,洛雨棠是安全的。
回房拿出久不经手的星盘,陆忘川吹散上面的落灰,把梧桐树上的星丝与之相连,然后信手在星盘上拂过,一颗星子落进八缺一的宫位中。
楚华年凑上前跟着捉摸:“算的到他在什么地方?”
陆忘川抬头看向夜色稀薄的天色,只见坎位的几颗星子闪烁异常。
“……周越霖是不是住在西南方?”
楚华年想了想,说:“应该是,问他干什么?”
陆忘川收起星盘看他一眼,觉得楚师兄不禁腹内草莽,连脑内都是草莽。
原来是周越霖,果然是周越霖……
“师兄,随我找人去吧”
陆忘川越过他走向门口,眸光沉郁,一身杀气。
打蛇必须打七寸,若不狠下心打死,那畜生寻起仇来可是棘手的很,更何况还是一条毒蛇。
☆、天道邈悠悠【二】
周越霖是九微派当之无愧的大弟子,住在依山傍水的一处庭院里,四周很是幽静,几间青砖黑瓦的房屋下实则别有洞天,书房后的一条暗道直通几间富丽堂皇的宫室,论起精美奢华程度,说是地下行宫也不为过。
周越霖就在他自行修建的地下行宫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