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书。”陆尚温唤道。
唐豫书看着他:“我在。”
“你会绘画吗?”陆尚温问道,“呃,我是说,你要是会的话,可以叫我画画吗?”
唐豫书立刻回答道:“我会,什么时候教?”
陆尚温转了个头道:“就今天吧。”
唐豫书默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向他走了过去,陆尚温有些慌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问道:“你要干嘛?”
“陛下,每个画师在为人画图的时候都是需要报酬的对吗?更何况是教人作画。”唐豫书将手撑在陆尚温两旁的扶手上,俯头看着陆尚温,洒下的阴影罩住了陆尚温,如同把他圈进了名为唐豫书的牢笼。
不让逃离。
陆尚温的思绪已经绕成了一个死结,他现在的心情简直像是日了狗了似的,陆尚温想大声地吼了出来,奈何不能:“那你交完后去领钱不就是了?”
“我不要钱。”相比陆尚温,唐豫书冷静多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至少,在那之前,他想让陆尚温忘不了自己。
即使是因为屈辱。
陆尚温问道:“那你要什么?”
“吻。”唐豫书回答。
陆尚温:“……”
陆尚温:“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我要吻。”唐豫书回答,“我想要陛下亲我,如果陛下想要学画的话。”
陆尚温:“……”
“我不学了还不行吗?!”陆尚温就快要哭出来了,“说的什么学画画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不行吗?!”
“君无戏言,陛下你可得要想好了。”唐豫书渐渐接近陆尚温,眼中波光闪动。
“你这是在公然挑衅帝权。”陆尚温想吼出气势,却是不想他的话语喊出来的气势却是比平时要弱了不止一截。
“陛下,即使我挑衅帝权又如何?”唐豫书道,“陛下总不会让我坐牢,这会使天下人非议。
陆尚温想说反正他的臭名多了去了,也不介意再多这么一条,却被唐豫书堵住了话语。
仍然是柔软温和的触感,唐豫书并没有把舌头伸进来陆尚温脸都是通红的,他的手抵着唐豫书的胸脯,却不知为什么使不上力气推开唐豫书,人物的天性太过坑爹,他在唐豫书面前似乎只能够应和而不能拒绝,即使攒足了劲想要反抗唐豫书,却还是没有办法下手。
唐豫书并没有在他的嘴上停留太久,只是陆尚温却觉得他吻得太久,久得像是已经持续了太长太长时间,陆尚温以为自己会看到黑夜,却没想到外头仍然明晃晃的光,而唐豫书撑着手在他头上看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听到唐豫书道:“既然报酬已经送到了,那就开始了吧。”
于是陆尚温就被唐豫书拉到了湖中小亭里,然后跑去自己的宫殿里拿了画具,摆好后把画笔交给了陆尚温,道:“陛下先画画看,让微臣看看您的画艺究竟怎么样。”
于是陆尚温面无表情地看了唐豫书一眼,然后持着画笔在纸上挥洒笔墨。
等到画好后,陆尚温指着他所认为的已完成的画像给唐豫书,道:“画好了。”
“……”唐豫书沉默了一下,“这是菘(现名白菜)?”
“不是,是狮子头。”
唐豫书第一次见到有能把狮子画成这幅模样的人,他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盖着陆尚温的手握住笔,一笔一画,盖在陆尚温画的所谓“狮子头”之上,停笔之后陆尚温看到的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头,慵懒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
陆尚温啧啧称奇。
唐豫书看着陆尚温的侧颜,他已经疑惑过太多次了。
有哪个皇帝是不会琴棋书画的?是这个皇位是无意之中得到的,但是唐豫书相信陆尚温在未登基之前都会被逼迫着学习这些,琴棋书画,刀箭□□,每一样都要精通,只是现在他看到的陆尚温,不仅不会拿毛笔,就连绘画都是乱七八糟的。
陆尚温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这个人如果不是陛下,那么谁又是呢?
如果之前那个暴戾昏庸的皇帝才是真正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人所承认的皇帝,那么他面前的这个时而温和时而严谨时而幼稚的皇帝,是他的陛下,是独他所享的,谁也不能够抢走的。
他的陛下。
陆尚温观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以这玩意看着好画其实是超级不好画的,他不自觉就有些认真了,时而问一下唐豫书问题,而唐豫书也指导了他一会儿,之后他询问唐豫书的频率变得少了许多,唐豫书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自己给自己铺了一张画,时而用余光去看坐得端正的陆尚温,眼中有沉迷。
如果陆纡说永远不揭穿他,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思,也就不会知道自己会在明白了一切之后变得如此疯狂。
对于陆纡说的心悸仍然存在,却不如从前来得强烈,这种细微的心悸对于唐豫书并没有什么影响。
时间逐渐流转过去,天色愈暗。
唐豫书恍惚间听见陆尚温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是:“豫书,你看有夕阳。”
唐豫书看了过去。
云朵原本白净的颜色被渲染成橘红色,以太阳为中心向四周渲染开来,光源处周围是明亮的,云朵被光辉勾勒得有了阴影,天越远越暗。
此时,夕阳在江面上面,江在夕阳下面,江面映衬着夕阳,云朵映衬着夕阳,冰面在映衬着天空的所有颜色,水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