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坐在他腿上,张着两只小手,“爹地,右手吃了一块,左手还没有吃。”
秦暄忍不住勾起嘴角,点了点亨亨的脑门,“小混球,你是用手吃糖的吗?”
“可是,右手有糖,左手没有,左手会难过的。”亨亨说得煞有其事,模样真是认真极了。
每次一提吃糖,这小东西总会变着法的想从他这里诓多一点,秦暄知道,却默许着他这种行为,在他看来,这是开发孩子智力的好方法,有助于他开动脑筋。
笑笑,他又拿了一块糖放在那张在他面前的小手上,“只能拿着不能吃。”
“好——”亨亨回答的很痛快,也很认真。
走廊过道对面座位上的乘客看着父子俩好一会儿,忍不住叹道,“你儿子好聪明,好可爱,我家那小子就没有你儿子这么机灵,这么多心眼。你是怎么教育的?”
“是啊,你是怎么把儿子教育得这么好的?”
一位乘客这么一说,周围人纷纷响应起来,秦暄看了看回到自己座位上,正在拆包装袋的亨亨,转回头笑道,“我没怎么教育他啊?”
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但他好像都没怎么刻意的教育亨亨,现在让他说,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儿子好听话,我家那小子就从来不听我和他妈的话,简直就是个霸王,不顺着他就又哭又闹的。”那位乘客看着亨亨,想起自家儿子,一副恨恨的模样,“有一次,我带他去商场,他看中了一个玩具遥控汽车,非要我给他买,我跟他说没带那么多钱,回家取完钱再来,可那小子根本不听话,在地上打起滚来,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围观!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就给他妈妈打电话,他妈妈带钱来给他买了那汽车,这才算完事。”
秦暄听得很认真,“这样的事情,我也遇见过,亨亨不喜欢汽车,他喜欢飞机,有一次也遇见了您说的这种境况,当时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于是,我将钱包给了亨亨看,他发现的确没钱后,就不要了。不过,事后,我还是给他买了那个飞机模型。”
“原来是这样……”周围人恍然大悟,看来类似的事情,大家都遭遇过。
“每个孩子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天使,他们也有自己的性格,我们不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他们,同样的一件事,对不同的孩子也要用不同的解决方法。”
“那是,那是,不过,很难啊。”一旁的人很同意秦暄的观点,但做起来不容易。
家家有本育儿经,家家经都不好念。
秦暄听着别人七嘴八舌的说自家孩子,有些雷同的,有些则没遇见过。总之,他发现自己是幸运的,亨亨很好待,几乎没怎么让他烦心过。
“爹地,吃没。”亨亨伸着空空的右手给秦暄看,又看了看左手。
左手上的糖还原封未动。
“只能吃一颗。”
“那这个怎么办?”比了比左手,亨亨眼巴巴的看着秦暄。
“下飞机再吃。”
小嘴嘟了嘟,亨亨很不情愿的问,“那是什么时候?”
“快了。”说着,秦暄将亨亨抱进怀里,喂了点水,“你睡醒一觉就到了。”
“哦——”亨亨老实的躺在秦暄怀里,一脸期待,“亨亨想现在就下飞机。”
“呵呵,不行,快睡吧。”
小孩子总是天真浪漫的,思想也很简单。为了能吃手里,亨亨睡得很不安稳,没一会儿就要问一声什么时候下机。看着儿子期待雀跃的小模样,秦暄的心情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沉淀。
四年,重回这边蓝天,再踏上这片土地,一切都不一样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此简单,如此复杂……
“秦暄,这里……”远远的秦暄就看见了那向他招手的人。
出了出口,他直奔那人走去,“老师,您怎么来了?”
“接你啊。”说着,那人看见趴在秦暄肩头上的亨亨,压低了声音,“亨亨睡着了。”
卢泽明是秦暄大学时的导师,后来,秦暄读硕士、博士也是在他的门下,卢泽明对秦暄很好,亦师亦友,秦暄很感激这个给他机会,送他出国留学的人,“我可以自己过去的,您老何必亲自来接我。”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啦。
“那怎么行!你在国外好好的做着一流学府的教授,我偏偏大老远把你从国外挖回来,当然要亲自接你,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卢泽明年过花甲,但精神烁烁,很有活力。
秦暄只是笑,卢泽明说的不错,如果不是他百般电话,e-mail的给他,还亲自去找他,希望他回来执教,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了。
两人取完行李,亨亨也醒了过来,瞧见卢泽明,小家伙还带着睡意的甜甜叫了声,“卢爷爷——”
小家伙的一个笑脸,顿时惹得老头儿心花怒放,他将行李箱扔给秦暄,双手将亨亨抱了过来,“快让爷爷亲亲,爷爷都想死你了。”
亨亨抱着卢泽明的脖子,咯咯直笑,“亨亨也想你。”
“真的?”
见亨亨用力的点点头,卢泽明笑得更开心了,转头对秦暄,道,“还是别住公寓了,直接搬去我那里吧,你师母一直念叨着要见亨亨,每次只能在视频里看着,不能抱不能摸,很不过瘾。”
“过瘾——”听到这个词,秦暄直冒冷汗。
卢泽明与他夫人奚美娟年纪虽然一大把了,但是绝对的童心未泯,每次到国外看他,都要带着亨亨到处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