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想来他俩当时可能是拿我当赌注了。
总之时卞玉跟我越走越近,回回放学都跟我一起。我就跟他说:你这样不好吧,江逸容易误会你。
他说:我已经跟他分手了,难道你歧视同性恋么?
我当然说没有了,那天他送我到家门口,说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正常性取向的男生肯定暴跳如雷啊,但我当时愣了下,挺不坚定的说不行。
……他还是亲了,总之那个吻给我的感觉就是天雷勾地火,怦然心动。
从那以后我们就好上了,前期还真挺甜蜜,特纯洁。后来……他来我家,我妈长时间在外地给了我们俩同床共枕的机会,反正那天晚上他给我手了一把。
特舒服,特爽。
从那以后我就对这件事很上瘾,见到他就想往床上跑。
但按照他的说法,我技术挺好,又会勾引人。那时候我对他跟江逸那段挺忌讳的,我说要不你给我做一次,不然你就是不够爱我。
嗤,他就让我做了,真枪实弹干完之后我就更食髓知味了,满脑袋都是他。
我们俩疯狂了很长时间,最后被我妈给堵床上了。
我妈真是对我失望了,她连上学都不让我去,把我关在家里,手机没收,翻我所有的书本,不巧发现了几封情书。
她做了个决定,要给我把所有科目的家教请回家,让我在家上课、自学,到时候直接高考。
我受不了啊,别说她这么关着我,就是单跟时卞玉见不到面我就抓狂,一天联系不到他我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跳窗翻墙全做了。
我妈后来一生气,告诉我你别上学了,上学有什么用?又花钱,又不学好,出来也是败类人渣。
她老人家说到做到,家教全停了,每天把我关在房间里。
我实在受不了,有天晚上我想跟她好好谈谈,想告诉她我这些年受的压力和变成这样的心理路程。
我到她房间门口,我说妈,我想跟你谈谈。
我妈说:谁要跟你谈,我明天还要出去赚钱,谁有空跟你谈。
我当天晚上做了个决定,你不跟我谈,我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再跟我谈的机会。
第二天我就想法子逃跑了,我找到时卞玉,我说咱俩私奔吧。时卞玉有个哥在乌兴,纺织厂里的工人。我就跟他说咱俩去乌兴。
他同意了,我们俩连拼带借凑够了路费,结果到了火车站,他跟我说他家就他一个独子,他得把高二读完,给他爸一个缓冲的时间。让我先来乌兴,等高二念完就来找我。
我就信了,就来到乌兴,也在纺织厂里上班,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我特开心,给我妈打电话,我说我现在能赚钱了,我给你汇钱,你拿这钱是汇给我哥还是做生意都可以。
我妈前期威胁我,她说她报警了,全国通缉我,势必要把我抓回家。后期她也就随我了,反正我赚钱了嘛,也有吃有喝没缺胳膊少腿。
结果后来我在厂里被人算计,我跟人大干了一架被开除了。
我就给时卞玉打电话,我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他说再等等,哦,那时候我还给他汇了好多钱。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等到最后,他跟江逸和好了。
那回我给他打电话是江逸接的,江逸说他们刚做完,问我有事儿没有,没事儿趁早歇着吧。
我一腔少年|精|液和钱财全付诸东流,流进了小河沟,对爱情彻底绝望。
然后小爷我就从此踏入红尘,成了今天新港城的一个小头目。就这样,完了。
天边有抹红云正在晕染,舒照讲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抻了个懒腰。
他的眼睛望着远处那片红,因此眼底似有橘红的火焰在闪烁,他的神色沉迷而享受,姿态放松。脱下往日的高冷刻薄,褪去不近人气的艳丽,终于露出那尚且青涩的、干净的少年的味道,露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和无忧虑的轻快。
莫浓也跟着站起来,望着他溢满朝霞的双眼,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是比舒照年长比他成熟,舒照迎着微风的单薄的身体,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他面前,用自己比他宽阔高大的身体挡住风中的冷意。
如果他是那个时卞玉,他一定不会放开他,他想象着当年学生时期的舒照是如何干净如何纯洁,想象着当初那个吻落下时他是如何羞涩,想象着他们一起嬉闹在床畔时他又是如何热情魅惑。
如果那个时卞玉在他面前,他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一定要让他为毁掉舒照付出惨痛的代价。
“别露出那幅面对失足青年时惋惜的表情好吗?”舒照轻佻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这什么眼神?怎么眼睛都红了?心疼啊?”
莫浓也不遮掩,点点头道:“心疼。你讲得这么轻松简单,我却仿佛看见刀光血影,从你身上割下肉来。”
舒照顿时捧腹大笑,“别这么矫情好吗?”
莫浓看到那双眼睛慢慢变红溢出泪光,舒照擦了擦眼睛,叹了声气,再次望向朝阳,说:
“现在想想挺奇妙的,时间好像真能治愈一切。当初多么伤心难过,恨不得一死求个解脱,过了这些年,现在说起来……也不过是人生中的沧海一栗,过往云烟。”
莫浓定定望着他,突然向他走近,神色坚定而郑重:
“你以后有什么难处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我帮你。”
舒照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看了他片刻又探究问:
“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