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原喝了茶,拿着一块点心,说,“这是新出的无糖减肥代餐饼干?”
范秋林说,“对,很受女性青睐。”叶帆看了看包装纸,啊的一声,说,“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广告的。”
范秋林望着叶帆,心里有了眉目,说,“食品行业最要紧就是打响知名度,广告支出要占百分之三十的比重咧。”初原把那块饼干吃完,问范伯父,“你们公司还要招人吗?我身边这个朋友想找一份工作。”
范秋林笑着说,“这么年轻就大学毕业了?公司财务部缺两个成本会计,车间缺三个仓管,内部还有文员、设计方面的工作需要招人。”
叶帆的两只手别扭的重叠放在膝盖上,说,“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办公室的工作我做不来,我想找一份车间工人的岗位就行了。”
初原知道笑眯眯的范伯父能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个难题,范秋林笑着说,“好啊,待会你去人事处办理入职手续,明天就能正式上班。”
叶帆恭敬的向他鞠躬,点头道谢。初原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才过来的。等叶帆独自去办理入职手续时,范秋林和人事处主任通了一个电话,叫他把新来的叫叶帆的小伙子安排在车间仓库房上班。
初原一听要让叶帆当仓管,心里有些轻松,仓管无论怎样是在办公室上班的,不用奔波在一线,而且能学到许多东西,以后报个夜校补课,将来入职到财务部就很好了。
范秋林点了一根烟,初原伸手要烟,被他瞪回去,“小孩子不要吸烟。”
初原笑着说,“范秋明常常吸呢。”范秋林递给他一根烟,默默的斜着眼睛笑,初原把烟点着,有意无意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找麻烦?”
范秋林的眼睛皱起来,笑着说,“我正经做生意,谁来找我的麻烦。”初原吐一口烟圈,说,“范秋明一直在打刘玮安的那张狗脸,刘玮安是谁啊?我们都喊他刘疯狗,他老爸是市商务局的一把手,平时和他赌钱喝酒他那嚣张劲要上了天了!”
范秋林翻手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说,“秋明为什么要赌钱?你一直陪在他身边,怎么不多劝劝。”
初原扑哧笑出来,说,“我自己就是个烂赌鬼,还叫我管别人呢,我们两个互相监管够得上是狼狈为奸,他比我又神经点,我有时候能稍微自理一下,他就一头脱缰的马,谁管他,他记恨谁,他心眼小,最爱记仇,别人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多大度,只有我知道他有多小气。”
范秋林把椅子转向窗户,楼下车水马龙,他心里堵的慌,暑假前夕范秋明欠下的一百多万赌债他已经帮着还清,以为儿子多少会有点感动,结果压根就连个电话都不给,如今还要躲着他,他每晚都去名门北郡的小别墅里堵范秋明,回回都落空。
范秋林把椅子转回来,脸对着初原,问道,“他在哪住着?”
初原吸着鼻子,说,“大概是在黄怡镇那里住着。”
范秋林若有所思的擦着下巴,说,“他一向都和你一起住,是因为刚才那个男孩子吗?”
满屋子的烟味熏人,初原咳了一声,说,“我不敢赶他走,是他自己不愿住我那,我想他也到了发情期吧,总要找个人安慰自己。”
范秋林伸长了脖子问,“他发情用得上找别人?”
初原笑着说,“我从没碰过他,他也没有撩过我,我们只是纯洁的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而已。”
范秋林觉得身上发燥,扶着墙壁走到窗户前,推开一扇窗,新鲜的空气扑进鼻子里,头脚也变得轻飘飘了,他凝思之后,突然想,初原也许是不爱范秋明的,秋明呢,他爱不爱初原?和黄怡镇在一起打发时间又何必呢?越想头越大,初原在身后喊了几句伯父,范秋林才回神。人事部的谢主任带着叶帆站在初原身边,一同看着范秋林。
范秋林手一挥,说,“老谢,入职手续办好了吗?”谢文联苦着一张脸说道,“这人还不愿去仓库工作呢,一个劲要去做一线工人,老板您亲自劝劝。”
范秋林说,“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朝初原努努嘴,初原轻轻的敲了几下叶帆的脑门,恼火的说,“仓管的工作比工人还要难做,你一门心思做个体力劳动者,等你老的搬不动东西了,你要怎么奋斗在一线呢。”
第 20 章
叶帆的眼睛对初原扫视了一番,转而看着范秋林,说,“我一高中毕业的去做仓管,大家肯定知道我是走后门的,我看见其他两个仓管都是本科生。”
范秋林的手指点着桌子,指着自己,笑着说,“我自己只是中专生而已。”
叶帆说,“你那个年代中专生要比本科生值钱。”
范秋林哈哈大笑,指着初原说,“你们都嫌我太老啦?无论怎么说,学历从来都不是衡量一个人能力的唯一标准,那两个本科生也是应届毕业生,和你一样什么也不懂,大家都是从头开始,你不落下就行了。”
初原跟在一边添油加醋,说,“本来就是嚒,如果你非要念大学,我也有法子叫你去读大学的,大学读出来又怎么样!”
叶帆反驳,“大学既然没那么了不起,你们为什么还要念呢!”
初原不要脸的嬉笑说,“谁要念啦,我在大学里就是玩儿,你不要担心太多,我打算给你报个夜校,帮你补补课,包你和大学生一样高贵富有学识。”
叶帆翻着眼皮,不屑的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