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无光,山林内的空地上,火堆旁。
符师登入马车内,再无声息,帘子里的柔光也渐渐暗去。
长安喝了一口稀粥,入口索然无味,只觉得没有那么烫了。
那三人此时已经喝完了稀粥,将木碗叠好放在石块上,持枪者对着长安说了一句:“那帐篷是给你搭的,喝完粥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他的声音清晰,中气十足,充满着朝气。随后三人不等长安答复,就一跃而起,化为一道黑影“唰”的一声没入了树上的枝叶中,再无声息。
火堆旁,只剩下长安捧着粥,显得有些孤独。
不知道是习惯了不将自己情绪表露,还是什么原因,在这里边的空旷之后,他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随后快速的喝掉了碗中的稀粥,仔仔细细的将白玉佩收了起来,走向了帐篷。
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毯子被褥都整理好在里面,长安想要道谢,但是转身看到昏暗空旷的树林,他又不知道向何处道谢,硬生生的把话又咽了回去,然后钻进了帐篷内。
帘子垂下,也没了动静。而那小小的火堆,也在这个时候自己熄灭了。林子里,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只是躺在帐篷内的长安,辗转反侧不知道到了何时才终于入睡······
···
···
第二天,长安是被持剑者叫醒的。睡眼惺忪的走出帐篷,长安发现此时的天才刚刚亮,灰蒙蒙的一片。
在持剑者的示意下,长安坐到了车辕之上。不用人去鞭打,那一匹拉车的黑马等他们三人收拾好帐篷放好都后面,便拉着马车缓缓驶向前方。而那三人,却就以步相随,沉默的跟着。
没人说话,长安也不好打破这一份沉默,他只能四下张望,观察站在马车两旁的三人。
持枪者和持弓者并肩,在马车的右侧。那持枪者一眼望去,身形应有六尺高,此时一身古铜色铠甲加身,手持长枪,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英姿飒爽,宛若武神一般。
持弓者矮了持枪者一个半头位,一身暗蓝色长衣,大小合身,显示出了流畅的身体曲线。在她身后,背着一柄几乎和她一样高的巨大木弓。木弓造型简朴,倒是不像其他二人武器镶嵌蓝色的晶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长安反而觉得好像那里不搭起来,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缺失的感觉。
至于在左侧的持剑者,身上的长袍随意披着,一头长发懒散的披在身后。他的左手,始终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这三人虽容貌不一,但是神态却相差无几,那就是毫无情绪。
看着有些无趣,长安昨晚睡得又不够,于是便靠在车厢帘子旁休息。睡眼惺忪,一路上又半睡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不时还会打一个哈欠。
直到艳阳高照,长安再也眯不了眼睛,他才揉着眼睛慢慢清醒过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马车已经离开了林子,来到了陡峭的山崖间。
伸了伸腰,又用力的打了一个大哈欠,长安拍拍肚子发现自己饿了。
这时,车厢里响起了符师老者的声音:“小友,进来吧,前面道路不平了。”
长安闻言,看看有些热烈的阳光,不多想便起身钻了进去。而那三个随从,眼神却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进了车厢内,长安看到老者又在看书,看的还是自己看不懂的书籍。于是长安便问:“老爷爷,这书是不是符师的书,只有符师才能看得懂?”
看着这一本书,长安的眼底像是要发光一般亮了起来。
老者合上了厚厚的书籍,又像上次一样放到了一旁,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老者才问:“小友,你叫什么?”
长安的目光随着书籍落地,才收了回来答道:“我叫长安,养我的老爹姓李,但是他不让我跟他姓,所以镇上的人都叫我长安。”顿了顿,他又补上了一句:“在很小的时候。”
提及到了长安压在心底的这件事,符师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指了指长安的胸膛问道:“有没有什么异样?”
长安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胸膛,看着那一道仿佛有光线在皮肤下流动的一竖,他才想起了问道:“对了,符师,我现在这算是画符了吗?如果不是,那这一竖是什么?如果是,为什么我又感觉不到任何变化?”
按照道理来说,命符一成,便已知天命。或为武者,或成灵师,或者成为其他的凡众,亦或者成为符师。但是长安,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一丝变化,除了多了胸膛的一道纹!
符师老者看着长安胸膛之上的那道一指长的亮纹,眼底闪烁了一丝忧虑:“命符是打开人身体的一道门,但是同时也是沟通天地的一道门。有这道门,或沟通某种元素,成为灵师。或天地滋润身体,成为一名武者。你的门和天地的联系,被我斩断了!”
“为什么!”长安迫切的问道,双眼充满了焦急。
符师老者解释道:“昨晚我就已经说了,为了救你。现在的你的身体,无法承受那片海洋。”
长安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马车曳然而止,停在了峭壁边缘的道路之上。
道路延伸不远,是一处断崖。到了断崖,需要拐向左边才可以继续前行。此时的马车,停下的地方离断崖还有一段距离。断崖边上,有着一块凸起一人高的石块,在那石块上,斜靠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边,跟着一群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