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起来,剧烈咳嗽中,呛得眼泪都流出来,头一次喝哪懂得什么规矩和门道,
就抄起了筷子赶忙往嘴里送菜。
马秀琴赶忙凑到杨书香的身边,一边给他胡撸帮他顺气,一边心疼地说:「
别那样喝!」
杨书香心里痛快,意气风发之下,他用手一搂就把马秀琴搂在了身旁:「琴
娘啊我没事!」
「秀琴,你别光看着,你也跟着喝一口。」
赵永安脸上的笑意渐浓,阳光下,那秃头泛着光,比之前跪倒在地上指缝中
露出来的还要亮,其表情神态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你喝你己个儿的酒!谁要你让!」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杨书香便把眼立了起来。
赵永安胡撸着自个儿那没毛的脑袋,点头哈腰。
看着他那裹着人皮的外貌,杨书香暗骂赵永安一句贱肉,很自然就把手攀附
到马秀琴的大腿上,想都没想就摸了起来。
酒酣胸胆尚开张,年岁小又何妨?持酒杯中,今日进琴娘!男儿心中有天地
,冷眼望,杀破狼。
掩映在后院书匣子里的古诗词当然是教书老先生留下来的,那成了杨书香幼
年时常光顾的地方,而苏老先生的这首词牌在杨书香脑子里一闪而过就给改了味
道,或许这就是血气方刚,这便是少年心性。
三盅酒下肚,汗如雨下,杨书香这心里头波澜起伏,自也荡漾出一股豪情壮
志:幸好今个儿我没跟着他们去县里,这要是错过了我上哪里寻这机会替琴娘出
头啊?!把腰板一挺,杨书香岔开五指拢了一下自个儿的头发,没有人照顾他己
个儿就斟了一盅白酒,脸上笑容满满,叫了一声琴娘,也给她的酒盅倒满了。
「越冷越尿虽,越怂越吃亏」,俗语绝对在理。
脑子里飘过这一层想法,杨书香顿觉这人活着就不该处处忍让退缩得没了后
路,就不能任由别人骑在自个儿的脑袋上拉屎,真要是那样儿的话,固然也算是
活着了,便失去了做人的道理,没了底线。
所以,当杨书香再度端起酒盅时,他跟马秀琴说了一句极有感触的话:「琴
娘你人太善良了!」
摇身一变,杨书香俨然有种一家之主的感觉,这飘飘然的滋味让他通体舒泰
,兴奋之下,秋衣都给他脱了下来,只着一件俩甲运动背心,老爷儿的光挂在肩
头,亮油油的。
「咋还脱衣服啦?」
马秀琴见杨书香穿得少,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轴子。
杨书香嘴角扬笑,拍着心口说道:「这身子板不怕!以后咱啥也不用怕了!」
过去的事儿就此掀篇不提,从今以后琴娘便脱离了藩篱,不再被赵永安捆缚
着了,杨书香这心情也在此时释放出来,把那心情传递给了一旁端坐的马秀琴。
酒这东西不怕喝,喝着喝着就习惯了,却很容易让人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
酒盅子不如酒杯显计量,没个深浅,喝起来谁还记得自个儿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当那白酒瓶子见底时,杨书香已经不知喝了多少盅酒了,也开始慢慢适应了
这白酒的烈性,当他抬起头时,血红的眼睛里再没有早前见到赵永安时的那种敬
畏和客套了:老屄就你这样儿的也敢随便欺负人?贱,就是一贱肉!「踏实住了
吧,他们中午从外面吃了,得下午才能回来呢,今儿个喝多了就睡在老爷家里,
也没外人搅合。」
听着赵永安嘴里的话,犹见他表现得如此热情,杨书香觉着像赵永安这种人
就不应该对他软了,你一软他就欺负你,唯有奋起反击才能压制住对方,让他服
了,彻彻底底兴不起风浪来。
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谅他赵永安也闹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敢再为非作
歹祸祸琴娘了。
想及至此,杨书香就又举起了酒盅,冲着一旁已经有些熏醉的马秀琴念叨了
一声:「琴娘来,你跟我再喝一口~」
马秀琴起身用手抓住了杨书香的胳膊,见他喝得醉蒙蒙的,颇为体谅地说:
「琴娘给你盛饭好了~不喝了」,一推一送就压住了杨书香的手,没再让他继续
喝下她抱了回来,朝着赵永安支唤道:「
你去把饭盛来!」
往日里总看到赵永安耍派头颐指气使,今个儿杨书香还就借着酒劲,吆喝着
命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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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琴瞅了瞅杨书香,猜摸出他肯定跟公爹说了啥,不然绝不会用这种语气
说话,但她哪敢劳烦公爹干那种伺候人的事儿,踅微动了动就挣脱了怀抱,让杨
书香靠在被子上,赶忙再次起身,末了还轻轻掐了一下杨书香的胳膊,说道:「
别别,我去吧!」
随即和赵永安一前一后走出里屋。
「琴娘啊,你别什么都听他的!」
妈说了,恶人就得恶人磨。
你赵永安敢做初一我杨书香就敢做十五,看你还敢不敢再胡来。
和许加刚打架引发出来的一系列变动让杨书香意识到了这一点,和颜悦色讲
不通的话就得混着来,有的人还就缺这个,欠揍!随即点了一根胜利烟,越想越
美,应他的话说,咱也爷们了一把。
午后的阳光把窗棱子打在火炕